徐茂竹幫大錢洗澡的時候還是被他身上密密麻麻的傷痕弄得雙眼泛紅,問徐茂竹拿了藥膏輕輕塗在傷痕上,明明痛得要死他卻一聲不吭咬牙挺住,“大錢,真乖!”
整整用了一個時辰才把大錢洗乾淨了,王靜怡把早上剩下的麵條熱了讓徐茂竹喂大錢吃下,吃了東西大錢躺在床上睡著了,可能是做噩夢了一直很不安,手抓著徐茂竹衣角不放,嘴裡一直自言自語,“大舅舅,我有錢,不要打我,我有錢!”
徐茂竹聽得一陣心疼,扯開大錢的手就要衝出去找宋家兄弟拼命,被徐茂青攔住了,“大哥,大錢是我侄子我怎會看著他受欺負,放心吧,宋家兄弟再難翻身!”
徐茂青經常去酒樓送肉,加上他會做人一來二去認識了許多人,衙門裡捕頭的娘子懷孕後孕吐效應大還是他送了果子去才讓他媳婦免受孕吐之苦,越往下交往捕頭就越覺得徐茂青人好,當徐茂青給他說了這話他立馬帶著人就出去了,賭場的人只看錢,宋家兄弟這次是真的完了,就算賭場不追究以聚眾賭博關上宋家兄弟幾年小意思,更何況他只需要散步些訊息出去,借刀殺人的事兒他沒事少做。
床上的大錢一下子就醒來,眼裡還帶著驚恐,試探的叫了句爹,徐茂竹眼眶又紅了,坐在炕邊握著大錢的手,“爹爹在,大錢睡吧,爹爹不走!”
徐茂竹帶著大錢二錢離開的時候已經是下午,王靜怡讓徐茂青撿了幾盒藥膏讓徐茂竹帶回去,大錢身上那傷光是聽說她就覺得心裡發緊,不敢想象一個九歲的孩子如何承受得了。
徐茂青又拿了幾塊肉,大錢身子虛還要多補補,他當二叔的能做的也不多,大錢回到家,趙氏抱著又是一通哭,徐老頭裹著外衣就出來了,拿刀說要找宋家兄弟拼命,看到大錢身上的傷口更是心疼,徐茂青沒有打擾,把東西放到一邊就默默退了出去。
回到家,抱著瑤姐兒不肯鬆手,讓瑤姐兒枕著他的手臂睡了一晚。。。。。。
此時的宋家兄弟,先是被賭場的一幫人圍攻砍掉了雙手,暈過去醒來好不容易回到了宅子,發現大錢不在以為他是出去行乞了,還好大錢怕他們賣了他一直乖乖的拿錢回來,等夜晚還不見大錢身影時兩人有些躺不住了,手臂的傷不知道讓兩人痛得暈過去幾次,躺在床上根本就爬不起來,只有滾到床邊雙腳先放在地上才能緩解自己的痛苦,傷口處早已經血肉模糊,兩人對視一眼,心想大錢不會是跑了吧?
開啟門正要出去就被破門而入的衙差嚇去了半條命,再醒來已經躺在黑暗陰冷潮溼還有一群只看得出眼珠子打轉的牢房,衙役送飯時他們沒有手怎麼搶得到?好不容易爬起來碗裡除了口水,尿哪還有其他,加上其他幾位的折磨,沒幾日兩人就得了失心瘋死了,衙役頗為不屑,牢裡的人或多或少都會有親人送些禮過來,這兩人一看就是沒親人的,抬死人出去沒人認領撈不到好處,守牢房的衙役索性不管,可高興了牢裡的其他幾位,好久不沾腥的他們終於可以嚐個夠了,牢裡的血腥味持續了整整一個月都沒散去!
大錢已經相信自己回來了,從剛開始的惶恐不安如今已慢慢放下了心防,徐茂竹出去幹活的時候也都帶著大錢,慢慢給他講一些種地的趣事逗他開心,宋氏在什麼窯子他沒有問,他也不去鎮上幫徐茂青送肉了,怕大錢聽後又產生陰影,還好村裡沒人知道宋氏的事兒,大錢二錢沒有受到別人的輕視。
冬日的雪遲遲不肯落下,寒風簌簌刺骨,徐茂竹扛著鋤頭回家,開門的是二錢,只見他高興的叫了聲爹爹和大哥就牽起大錢的手,“大哥,咱快回屋,今日二叔送了骨頭湯過來專門給你的呢!”
大錢已經習慣二錢牽著自己不放的模樣,真心的露出一個笑容,有著同齡人不符的氣質,“真的?那我們現在就回去喝,不知道奶給咱溫著沒?”
徐老頭病了,大夫說是風寒吃了一味藥就會見好,如今快兩個月了身子沒好反而越發消瘦,“弟弟,今日爺可起床了?”
“起了起了,起來看你不在家又回屋躺著了!”二錢邊往裡邊走邊朝灶房裡的趙氏叫道,“奶,爹爹大哥回來了,咱可以準備吃飯了!”
“來了來了!”回應的是趙氏尖銳的嗓音,此刻聽上去卻有些蕭索單調。
趁兩個孩子睡著後,徐茂竹拿出炕下的銀子數了數,加上賣竹蓆籮筐還有菌子的的錢一共才七兩,贖回宋氏要四十兩,咬了咬牙,不然去鎮上做工好了,可。。。。。。
透過漆黑的夜看向旁邊炕上的被子,嘆了口氣,把錢放回去,躺下想著自己的心事。
一入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