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以不辱使命。”
父皇細長的眼裡精光一閃:“誰?”
的
“御弟吳王。”宋舟話一出,連我都倒吸一口冷氣。
父皇冷笑:“果然是他。”他用手腕反覆的磨著紅木的几案。“宋大人,你要叫朕為難?”
宋舟馬上跪下:“臣不敢,臣只是想說,如今皇后違和,皇儲幼弱,不論對外戚還是野心家,吳王都是節制的不二人選。”
他頓了頓,繼續說:“皇上,兄弟手足,血濃於水。即使當年吳王年少氣盛,有錯處。這十年圈禁也該了卻。。。。。”的
“夠了。”父皇打斷了他,他已經動怒,但是仍然不失風度:“宋舟,你是要學魏徵嗎?可惜朕不是唐太宗。如果朕是李世民,吳王可以活到今天?”
“皇上。”宋舟連連碰頭。
“算了,跪安。直諫無罪,你即日就準備到揚州赴任吧。”
宋舟退下後,父皇彷彿忘記了我的存在。一個人手撐腦袋,獨坐在龍椅上,輕聲 自言自語:“吳王,吳王,不論他的女人,還是他的部下。都忘不了他。”
我盤算了一會,決定還是離開。這些天來,各地贈送的結婚禮物,琳琅滿目,使我眼花繚亂。黃金珠玉,翡翠琉璃只是平常。而名貴字畫,更是不計其數。連北國的君主,也送來了豐厚的禮物,並且遣來一個樂團,為大典的歌舞助興。
北國的君主,厲贇。是個著名的馬上天子,聽說他對於遊獵的興趣遠遠超過朝政,但是,在他統治期間,天下太平。這位皇帝,有一個比我大七八歲的嫡出太子:厲煒。可惜天下人都知道,厲煒相貌醜陋,性格惡劣。他之所以沒有被代替,因為皇帝已經沒有兒子。人們常常說:一個帝王最大的悲哀,在於沒有兒子。但我父皇說:一個帝王最大的悲哀,是沒有一個好兒子。這點,他的對手知道的最清楚。
天色已近黃昏,夕陽給宮廷的雕廊畫棟罩上半透明的暮靄。我順著徽音殿閒逛,這裡除了大典一般不用的,人煙稀少。以前我也從來沒有去過,所以今天饒有興趣。韋娘不在身邊,我樂得自由。跟隨的阿松和小太監陸凱拿我一點辦法沒有。只能隨著我流連翩翩。
徽音殿離宮城城牆很近,已經是偏僻之地。遍植翠竹,雜間以蘭花萱草,芳香沁入心脾。幽靜雅緻。斜陽深深,獨照竹影婆娑。我回頭告訴阿松:“這個地方妙,以後我和京兆王到這裡散步,可好?”
阿鬆氣喘吁吁:“好是好,可殿下——我們回去吧,要傳膳了。”
“你們回去好了。”我玩的興起,哪裡受得了掃興的話?
忽而一陣箏音,從竹林深處傳出。
那箏音,初始輕柔細碎,如小兒女卿卿我我。
轉瞬高昂,如萬馬奔騰,雨中行軍。
待我走進,那磅礴化為縹緲,彷彿明媚春華,百鳥啼囀。
高息突起,艱澀如攀沿絕壁。
陡然下降,飄然墜入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