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一下子都快跳出嗓子眼了。他倒是一無所知的,小心的從我的唇上取下一點植物的薄絮。
西池邊的煙花燃放的時候,我和王覽站在一起。大家的歡呼讚歎此起彼伏。
“慧慧,今天我準備了一樣東西送給你。”王覽對我說,他的聲音如仙人的樂聲,溫柔悅耳。
霎時間,我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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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玉盟光約 '返回頂部' '插入書籤'
銀河橫亙天空,月光透過窗紗,長夜漫漫。
我和王覽睡在溫軟的香襦中,水晶帳子琉璃枕,都比不過我手腕上的碧玉鐲。
“我少年時代就得了這塊碧玉,本來想送給母親的。可惜母親過世了。現在打成鐲子送給我的慧慧。慧慧以後別不要我了。”王覽溫柔的說,邊說邊笑。手指撫過我的臂彎。
“你以前怎麼不送給我,非得現在?”我說。那玉在腕上,溫潤如他。
“以前你還太小,手臂又胖乎乎的。我想到你大一點,才可以打造出合適的。讓你一直可以戴著。”王覽認真的說,他抱著我,手指在我濃黑的頭髮上纏繞。
的
我心裡仍然在為今晚的那件事煩惱, 但對覽從何說起?我貼在王覽的懷裡,閉上眼假寐。他沒有說話,
過一會兒,他卻把嘴唇移到我的眼睫毛上,吻了我的左右眼皮各一下。他對我的耳朵吹氣:“壞寶寶,就知道你沒有睡著。”他說話的聲音很輕微,
但在我耳裡的氣息卻異常的灼熱。我的心跳欲狂。一切復歸於沉寂,我們就這樣睡去了。
第二日,王覽在文華閣舉行賞梅大會。參加的大約就是昨天那些人。華鑑容沒有出現。我算是鬆了口氣。紅梅綠瓦,
滿院一片香雪海。到了日暮,眾人紛紛散去。我還是依著王覽在閣中,憑欄眺望。黃昏疏影中,
見到那個最不想見的人姍姍來遲。
“皇上, 相王,臣來遲了。”他臉上倒是滿不在乎。王覽微笑:“其實無妨,今天眾人很早就散了。本來我想在這梅花閣中飲酒,只是沒有良伴,
你來就太好了。”
我也勉強笑了笑,對王覽說:“我以為你是不喜飲酒的呢。”
王覽說:“男人誰不喜歡喝酒呢? 只是比鑑容強的,我不能去要人家陪我喝; 比鑑容差的,
我也不屑與和他們喝。天下,只有鑑容是我的酒伴。”
華鑑容聽了,默不作聲。只是看著王覽,他的黑眼睛有點溼潤了。
的
酒端上來的時候,王覽問我:“陛下,這次華鑑容回來,朝廷可以安排什麼職位呢?”
這事王覽和我說過,以華鑑容的名望和皇親的資歷。安排個二品官是沒有問題的。 我雖然討厭他。但在這種人事上卻不該打壓他。
我一笑,不冷不熱地說:“戶部的事情太多了,我看宋尚書年過古稀,身子不好,
忙不過來。三番兩次要告老還鄉,叫華鑑容頂上去也好。”我說完,瞟了華鑑容一眼。他的臉色泛白。
“臣不敢, 臣有一個請求。 讓臣離開京師,
臣願意到巴蜀,南粵去當個地方官。”華鑑容說的時候,眼睛一直看著酒杯。一瓣梅花隨風潛入他的酒中。
王覽反對:“那怎麼可以, 現在朝廷需要用人。年輕的,除了你誰也拔不出來。就是選了一個,
沒有你的身份,朝官們也不買賬。”的
華鑑容自嘲的笑道:“我算什麼,談何身份?我父母雙亡,成事不足。年前不過是揚州城裡的買醉人。”他還不算失態,說完頭一揚,把酒一乾而盡。那杯中空空如也,梅花瓣不見了。
王覽何等聰明之人,沉默片刻,鳳眼裡清亮的光就看向我,好像懷有疑問。
我一下子惱了:“華鑑容,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你是先帝的外甥,你母親是我國的長公主。你謙遜,不把自己是皇親當回事。可你也不必那麼矯情。你要到偏遠的地方去,又是逃避什麼?王覽是你的好朋友,你今天儘管說清楚。”我說完才發現自己是在發作他。他今天果然是不該來的!
華鑑容拿酒杯的手指都顫抖了,他反而直起背脊,似笑非笑的說:“逃避什麼?我為什麼要逃避?陛下要給我指婚,
我不願意,所以對陛下有所冒犯。當相王的面,陛下就想我這麼回答,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