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輕鴻敷衍地點點頭,心中卻依然被一種說不出的情緒縈繞。
操行之,我一定會讓你好看!我不會放過你的!
……
操行之並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一個女人深深惦記上了,他來到了興道坊。
濟世堂就在興道坊。
興道坊位於皇城以南朱雀街東第一縱列最後一排坊,面積屬於都城中比較小的裡坊,但是人口卻多,居住著超過八百戶人家,因為這是一個窮人聚集的地方。
濟世堂藥鋪就設立在這裡,魏不同堅守他的理念,他希望幫助更多的底層民眾。
操行之來到濟世堂時,魏不同正在救助一個垂死的病人。
這個病人已經昏迷,臉色有一點發青,口涎不斷的從病人的口中流出來。
幾名家屬在旁邊急得捶手頓足,婦人們直抹眼淚。
任何人都看得出,這個病人的情況實在不妙,恐怕已經撐不住了多久。
魏不同六十多歲,相貌平庸,微黑,略瘦,像個鄉下老農,不過氣度很沉穩,面對周圍哭哭啼啼的干擾,一點都不為所動,只是沉著地問診把脈。
然後又翻開病人的衣服看了看,在病人的左小腿部位有一個拳頭大的爛瘡,發黑發亮,但是並沒有流膿。
一個看著像是病人父親的老者講述了病人的情況。
病人在半個月前下田時,不知被什麼東西咬了一下,因為沒什麼特別不舒服的感覺,當時也沒有在意。可是三天後,便開始發高燒,家人以為是受了寒氣,隨便抓了幾副藥吃著。這樣耽誤了幾天,病人的病情更加嚴重,身上時冷時熱,還經常昏迷過去,家人這才急了,帶著病人去看了郎中,郎中說是傷寒,他治傷寒最拿手,最後家人花高價買了幾副特效藥,回去給病人吃了。
吃了郎中的藥,病人的病情真的好像好了一些,不發高燒了,也不昏迷了,還能和家人說一些話,就是渾身無力,根本下不了地。
就這樣拖著,中間又從郎中那抓了兩帖特效藥,但病人的病情始終沒有好轉,直到昨天晚上,突然又昏迷過去,呼吸急促,心跳時有時無,口中流出刺鼻的涎水,眼看就不行了。
家人終於慌了,最後得鄰居提醒,知道興道坊這裡有一位老神醫,急忙將人抬了過來,尋求診治。
聽了病人家屬的話,魏不同臉色肅穆,搖搖頭道:“可惜,你們來晚了!”
家屬們臉如死灰,幾個女人大哭出聲,病人父親低聲哀求:“老神醫,求求你救救我兒……”
魏不同搖頭,嘆息道:“他本來只是被尋常毒物咬傷,傷處也不在要害,當時只需用藥物燻洗,再服用一些清毒湯丸,便可痊癒,可惜無人發覺,致使良機延誤。這倒罷了,可恨那庸醫誤人,如果到他處沒有診斷是傷寒,沒有用那些狗屁之藥壓住毒素,積毒在病人體內蟄伏數日必然發作。因為是急性發作,尋常郎中一望便知其是中毒,那麼對症下藥,還有救治希望。可惜庸醫害人,不僅耽誤了寶貴時間,還以大火之藥壓制,使劇毒無處宣洩,只能往病人體內深入。如今毒入臟腑,便如病入膏盲,老夫慚愧,實在沒有回天之力。”
病人父親悔恨垂淚:“如果早知老神醫之名,我兒必不致如此,老頭子悔不當初啊……,請神醫垂憐,想辦法救救我兒。”
家屬們也都把希冀的目光投向魏不同,操行之敏銳地發現魏不同臉上的皺紋似乎又深了一分,病人家屬走投無路的最後一絲希望帶給他很大的壓力。
魏不同低下頭,沉重地思考了幾分鐘,然後起身,從桌子上拿起一盒銀針,將大小長短不一的銀針,一根接一根刺入病人的周身穴位。
最後一根銀針扎入時,魏不同已經滿頭大汗,原本堅定無比的手掌也出現一絲微不可察的顫抖,這個情況只有操行之的敏銳目光才能感覺到。
等到二十一根銀針全部刺入,那原本昏迷的年輕人突然坐起上半身,張嘴吐出一口腥臭的涎水。
如爛泥一樣的黑糊涎水,看著就讓人頭皮發麻,心生不妙。
但是魏不同卻是眼睛一亮,沉聲道:“不要停,繼續吐出來!”
年輕人迷迷糊糊聽到聲音,喉嚨發癢,張嘴便又吐出一口黑糊,然後緊接著又是一口。
接連不斷,一共吐出四口黑糊糊的東西。
家屬們看著年輕人每吐出一口,氣色就好了一點,頓時大喜雀躍,要不是氣氛緊張,當場就要高呼活菩薩大神醫了。
但是魏不同的臉卻掛了下來,他緊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