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川一成聞言,吐掉了葡萄籽,開口說,“我沒什麼要說的,你們說。”
沒有人對他不禮貌的言辭發表意見,好似這已經習以為常了一般。
山田孝之這時以蚊子般的聲音在艾子晴耳邊低聲說,“剩下這些全部都是雅扎庫的長老,理論上,他們的地位在三位組長之上,每次會議都要負責調解幾位大佬之間的關係。如果遇到不能解決的事情,最後由長老們投票表決。”
艾子晴輕扯唇角,黑幫與政壇一樣,哪有公平可言,書記們開會表決都要分夥分派,何況這些黑道長老?
果不其然,倉持直吉一改先前頹廢,直起背脊看向司忍,口氣微怒道,“關東一直是我們住吉的地盤!什麼時候輪到山口組指手畫腳,筱田君你到底什麼意思!”
艾子晴不動聲色的坐在一旁,她倒是樂於看看三家幫派之間到底怎樣處理關係。
司忍不疾不徐的點了一根香菸,嘴角的兩撇小鬍子微微抖動,好像用舌頭頂了頂牙床,這才開口說話,“倉持君,你手下原野次郎帶人到我的地盤截貨,這件事你又怎麼解釋?”
倉持直吉語氣一滯,隨後開口哼道,“手下犯錯,幹我什麼事!再說人已經被你們抓了,到底怎麼回事還用我來說?”
司忍呵呵一笑,口氣悠然道,“那關東地盤一事,也是手下作亂,與我何干?倉持君為何跑來質問我呢?”
這回,倉持直吉當真被堵的無話可說,臉色漲紅的低吼,“沒有你的話,他們敢鬧出這麼大的動靜?當地警察已經表示極度不滿!若是筱田君你再執迷不悟,下回可別怪倉持無禮了!”
“呵呵,我說倉持君,你什麼時候有過禮,筱田君可是出了名的不怕威脅,我看你還是跟他好好說說得了。”稻川一成趁機煽風點火,咧著肥嘴呵呵一笑。
這話果然激怒了性本易怒的倉持,他轉目看向左手第二位長老,“成吉君,你來評理!原野次郎私自犯錯,我感到非常抱歉!但卻沒有給筱田君造成任何損失!但他的人卻砸了我關東無數場子!死傷多少兄弟!再這樣下去,我可不會再忍讓了!”
話音落下,司忍哈哈一笑,“倉持君,我們鬥了這麼多年,也沒見你忍讓過,現在怎麼這樣有禮,還忍讓起來了?”
稻川一成在一旁跟著呵呵笑了起來,卻並未言語,但那嘲諷的笑聲,卻是讓倉持坐不住了。
他啪的一聲拍案而起,一臉怒火的瞪著司忍,“筱田君!中國有句古話!做人流一線!日後好想見!如果你再這樣下去!我不介意帶人上你東京總部逛上一圈!”
先前那名被稱為成吉的長老也在狀似沉思後說道,“這件事,我看確實是筱田君誤會了倉持,而且我們雅扎庫也有規定,相互之間不得內鬥,我想筱田君應該不會忘記吧!”
馬上又有一名長老開口玩笑道,“筱田君上任不久,有些規矩不懂也不能怪他,但既然知錯,就要悔改才對啊!”
筱田建市上任不久,這個艾子晴倒是知道的,更加知道山口組幾十年來第一次更換組長,這件事引起了日本一度的熱潮,畢竟山口組行事高調,曝光度很高,更換組長一事引起了外界很高的關注。
艾子晴心中一直冷笑,默默觀察著哪位長老與哪個幫派之間關係密切。
很明顯,那名叫成吉的長老,與後來說話的人,都是倉持直吉的人。
而司忍聞言卻也不怒,依然一副深沉冷漠的模樣,他只是抬眼瞟了二人一眼,然後將目光轉向左手第四名長老。
那人不著痕跡的點了點頭,開口說,“我看這事不能全怪司忍,畢竟截貨是道上大忌,誰知道原野次郎到底是不是私自動手,而且我聽說,筱田君將人扣下,卻並未拷打,確實已經給了倉持君的面子。”
倉持直吉當即冷哼著說,“那種屬下,不要也罷!既然已經被筱田君扣下,就請不要賣倉持面子,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吧!”
艾子晴算是看了出來,怪不得住吉會在三家幫會中發展最弱,原因自然與倉持直吉這個老大分不開關係。
所謂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老大都如此沉不住氣,玩弄不了手段,還指望幫會有什麼發展?若不是住吉會歷史悠久,根基雄厚,才在日本穩穩紮根的話,這種對手,艾子晴都不屑於李慧。
而筱田建市,性格沉穩,城府極深,若想玩那倉持直吉,簡直就是分分秒的事情。
再看那稻川一成,艾子晴先前見他獨自坐在那裡連吃帶喝,現在卻是對其有些刮目相看,這廝的性格有些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