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氏就冷笑:“你拿人家當堂姐妹,人家拿你當堂姐妹了嗎?以前五月咋欺負你的,你都忘了。對了,你現在能耐了,她們都巴結你,過去的事你都忘了。”
“一件事歸一件事。”夏至不為所動,“她們對不住我,我自己會找回來。可不管怎麼著,都不能這麼辦事。”
田氏冷哼了一聲。
“娘,反正你記住就對了,再說一次那樣的話,我又救不了你。”夏至就說。
“你是我閨女,遇事你還幫著外人欺負我。人家也不能拿你當一回事。”田氏看著夏至。
“那得要看你做的對不對。”夏至就站起身,“還有好多餑餑沒包完,娘,你跟我回去包餑餑。”
田氏不甘不願地,但最終卻並沒有說什麼,而是跟著夏至往後院來。
夏至抽空回了一趟前院,夏老爺子也抽空出來,卻是將夏二叔叫到院子裡的僻靜處。爺兩個相對站著,夏老爺子卻是半天都沒言語。
“爹,你老這是……”夏二叔忍不住了,小心翼翼地打量著夏老爺子。
夏老爺子的臉色很不好看。“老二,你跟我說句實話……”
“爹,你要我說啥呀?”夏二叔還在問。
夏老爺子抬起頭來盯住了夏二叔。在這樣的目光注視下,夏二叔似乎一下子就明白了。“爹,你是問……嘿,根本就沒有的事兒,都是田……都是我大嫂她胡說八道的。她那個人,爹你還不知道嗎。老田家人,心狼,啥事都辦的出來,啥謊話都能說。你看她對她親閨女啥樣……”
“老大,第一個孩子,才七八歲,為了她家蓋房子,她就能給賣到窯子裡去。還有十六,多好的孩子,要不是咱們大傢伙攔著,她就要送給她那個傻侄子當童養媳了!她那麼說五月她們,那就是她心都黑透了。這多虧是我的閨女,要是她的,也得讓她給賣到埋汰地方去,說幾句埋汰話那都不算啥……”
夏老爺子靜靜地聽著,目光一直沒有離開夏二叔。
最後,也不知道夏老爺子是相信了還是沒相信。他只是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這口氣嘆出來,夏老爺子一貫挺直的嵴背似乎就佝僂了下去。
他沒再跟夏二叔說話,而是揹著手望天。
這個夜晚冷的邪乎,但卻沒有風,而且是個大晴天,可以看到滿天的星斗。
“五月年紀也到了,早點兒給她找個婆家,差不多的就行了。七月有儘早。玉環那丫頭……”夏老爺子緩緩地低聲說道。
夏二叔沒吭聲,他慢慢地低下了頭,臉色晦暗不明。
“老二,你要接受這次教訓。”
夏至領著田氏進了後院的大門,正好看見夏老爺子和夏二叔在門垛旁邊站著。
“爺,你倆幹啥呢。多冷啊,趕緊回屋吧。”夏至忙就說道。
“回屋,回屋。”夏老爺子應聲,目光在田氏的臉上一掃而過,然後就揹著手先走了。夏二叔落後一步,目光也在田氏的面上一掃,然後緊跟著夏老爺子走了。
夏至就沒緊跟著他們,她略停留了一會,然後回頭看了一眼田氏。
田氏的臉上什麼表情都沒有。
“老老實實包餑餑,啥話都別說。”夏至說了這麼一句,就領頭回了上房。
田氏回來,大家都好像剛才的事情並沒有發生過一般。夏至看見夏二嬸和七月還沒來,她也沒跟誰說,就親自去東廂房找人。
夏二嬸素來就愛偷懶,即便是夏至來了,她還存了僥倖的心理。可夏至沒給她好臉色,夏二嬸本就有些懼著夏至,又有夏二叔之前的囑咐,她只好不情不願帶著七月跟夏至到上房來。
夏二嬸和田氏見面,兩人都用眼神殺了對方一回,不過卻誰都沒有說話。
這下子人又全了。一開始氣氛還有些僵硬,不過有夏至刻意引導,一會的工夫大傢伙又都有說有笑了。
田氏,夏二嬸、五月和七月一直很沉默。
半夜的時候,大家又簡單地吃了一頓夜宵,依舊是新出鍋的餑餑做主食。夏至很喜歡這種粘度適中還有點兒qq的,香香甜甜的餑餑。武老太太眾人則都是大讚夏老太太的豆沙熬的好。
“要說這餑餑,你們家在咱們村可是頭一份。誰家包的餑餑都沒有你們家包的好吃。”武老太太笑呵呵地說道。
餑餑好吃不僅要豆沙熬的好,和麵也是有技術含量的,比如說大小黃米的配比,還有揉麵的力道以及發麵的火候等,稍微差一點,那包出來的餑餑口感和味道就都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