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沒法子,只能給他捎信兒了。”五月似乎是被逼做出的決定。
她是故意這樣做的。如果婚事成了,那自然是她的魅力十足。如果婚事不成,那就是夏老太太、臘月、夏至這些看不得她好的人給攪和黃的。
五月已經想好了要捎信兒怎麼跟張坊說。馬上就要過年了,當然不能等到下一個臨水鎮的大集上去,必須得有人去新安鎮找張坊。
“我去吧。”夏二叔就說。除了他,也就沒有別的人選了。
“爹,你別自己去。你把二柱帶上。”五月立刻就說道。夏二叔要親自找上張坊,那就有些逼婚的意思了。如果是夏柱找張坊說,就會婉轉一些。這樣不論張坊是什麼態度,都有個退步。
夏柱去說了沒用,夏二叔還可以再出面。
五月這是把能想到是事情都想到了。這些天,她腦子裡就這麼一件事,這可是決定她後半生的大事啊。
夏二叔想了想,也覺得五月的這個安排不錯。“今天晚了,我明天就帶二柱去。”
夏二叔的性子其實有些憊懶,能夠這樣上心、不辭辛苦,那也是很難得的事情了。五月如果能夠嫁到張家去,張家的長輩就一個寡母,那諾大的家業……
夏二叔可不敢想去霸佔張家的產業,不說別的,夏老爺子的教育還是擺在那裡的,這樣的事情他不敢想也不敢做。但以後多沾點兒閨女和姑爺的光,那還是完全可以的。
夏老爺子要打聽張家是很容易的事。而他對打聽回來的訊息也很滿意。
“……張坊那孩子聽說挺仁義的,還非常孝順。他娘年輕守寡,那是有牌坊的。”總之張坊母子倆的口碑都不錯。張坊的娘陳氏據說很賢淑、能幹,還能說會道的,是個到了去的人。
“就怕五月配不上。”吃過了晚飯,夏老爺子就跟夏老太太私底下議論這件事。
夏至在旁邊看著小黑魚兒寫字,一邊也聽到了夏老爺子的話。
“張家老夫人年輕守寡,張家族裡人也不少,她能守住家財,把張坊養的還不錯,那可真不簡單啊。張老夫人性子怎麼樣?孃家是做什麼的?”夏至還跟著問了一句。
夏老太太就看了夏至一眼。前面夏老爺子已經說了張家老夫人是有口皆碑的賢淑,可夏至現在卻又問張老夫人的性子。很多人都會認為賢淑就是性子了。
夏老爺子覺得夏至問的挺多,而且有些問題有不必要。不過他知道夏至其實是個愛操心的性子,也就肯耐心地回答夏至的話。
張家老夫人的性情現在人人都說是好的,不過前些年,當張家老夫人還年輕,張坊還年幼的時候,張家族中曾傳出張家老夫人厲害的說法。
對於這一點,夏老爺子的看法是張家老夫人應該是個行~事有章法,而且性子堅毅的人。
“張家人大部分還都是好的,也有那麼一兩股沒啥出息,就看著人家孤兒寡母的好欺負,想要侵佔人家的家財來著。”
“要是五月能嫁過去,有這麼一個婆婆領導著,她還能再出息出息。”夏老爺子說了一會話,似乎也有些領會夏至問話的意思了,“聽說是挺通情達理的一個人,心底很好。”
所以總結起來說,關於張家老夫人的都是正面的讚譽。實際上,張家老夫人這樣的,都能稱得上是女人的典範了。而張家老夫人也確實有一道牌坊。
至於張家老夫人的孃家,夏老爺子打聽來的訊息說就是一般的富戶,父兄都是很老實本分的人。
“剛才我聽老二說是打算明天就給那個張坊捎信兒。”夏老爺子微微眯起雙眼來,“看看是啥結果吧。”
“我看老二一家對這門親事心都挺甜。”夏老太太就說。
“嘿!”夏老爺子意味不明地嘿了一聲,“他們兩口子有就那點兒出息了。其實,只要後生家誠,別的都好說。”
“爺,那你對這門親事怎麼看呀?”夏至就笑著問夏老爺子。
夏老太太在旁邊笑呵呵地也瞅著夏老爺子。
夏老爺子頓了頓:“這八字還沒一撇的,我能有啥看法。”
這就是避而不答了。
“爺,你就說說唄。這裡也沒有外人,我二叔他們都聽不著。”夏至依舊笑著追問,她也算是很瞭解夏老爺子的性情了。
夏老爺子似乎拿夏至沒辦法,他嘆了一口氣,終於說出了心底的話:“這樣的人家定媳婦,要求低不了。五月啊,我怕她答對不上去。”
還有一句話夏老爺子沒有說。
齊大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