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定的親事,那是我爹我娘哄我定的,說是為了讓我爺出錢給二柱辦事情。我不認。誰要是逼著我嫁,我寧可絞了頭髮做姑子去。大傢伙都聽見了,給我做個見證。”
屋子裡越發的安靜了,空氣中飄著濃濃的尷尬還有一點點的詫異。
夏老爺子的臉色一下子就青了。夏二叔和夏二嬸都低下頭,不過兩人雖然低著頭,卻還是偷偷地互相擠眉弄眼。
武老太太應該不是最先反應過來的,卻是最先開口說話的。她大聲地斥責五月:“你這丫頭氣迷了心了?你說的那是啥話,那是姑娘家能說的話嗎。”
然後她還指著夏二叔和夏二嬸:“你們當爹孃的就一句話沒有?”
武老太太把夏老爺子要說的話說了。夏老爺子就一邊運著氣,一邊盯著夏二叔。他可以不把五月的話當一回事,但他需要自己的二兒子明確地表態。
夏二叔卻含含糊糊的,一邊只是陪笑,半天都說不出一句痛快話來。
大家都看的很明白。夏二叔不是不能說句痛快話,他是不想說。
“老二,你啥意思?”夏老爺子不得不開口。
夏二叔也不能再含糊:“爹,我和她娘都勸過五月了。這孩子,就是心眼實,一個心眼。人家張坊,人家張坊也是實心實意的……”
這話說到一半,夏老爺子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
夏二叔就不敢再說別的了:“爹,我和她娘也管不了。那、那咱總不能把孩子逼死吧。”
這其實就是支援五月。
在場眾人有什麼看不明白的,除了武老太太因為身為長輩的緣故還在罵夏二叔之外,其他的人就不好說話。
突然冒出這麼一件事來,大傢伙也不好在夏家待了,就都紛紛做無事狀地告辭走了。
最後沒走的就剩下武老太太和田帶娣兩個人。
五月一副吃了秤砣鐵了心的樣子,她就直戳戳地站在屋子當間。
“要逼著我嫁過去,就得把我捆上。我到他們家我就尋死。我說話算話……”
“那你就去死!”夏老爺子鐵青著臉罵,“我捆也把你捆去。”
夏老太太看著事情不像,趕忙就給夏二嬸使眼色,讓夏二嬸先把五月給拉走。留著五月在這,肯定是跟夏老爺子越說越僵。
夏二嬸這次倒是挺痛快,就那麼連拉帶扯地去帶五月。五月雖然面上勉強,但她已經說了要說的話,也就順勢和夏二嬸走了。
夏二叔也想溜走,但終究沒敢。或許也不是不敢,是這件事總得有個收場,要不然五月剛才的話就白說了。
夏老爺子一肚子的氣沒處發洩,就劈頭蓋臉地把夏二叔給罵了一頓,氣頭上還打了夏二叔兩巴掌。夏老太太上前給拉開了。
“爹,女大不由娘,我也沒法子。”夏二叔陪著笑,只有這麼一句。
“你們幾口人是串通好了。”夏老爺子不吃這一套,他很犀利地指出問題的關鍵。
夏二叔當然不肯承認,只說五月主意太正。然後又說張坊如何如何。
“別提人家。老張家的事我管不了,也不該我管。老夏家的事我還管不了了?!”
又痛罵夏二叔,然後又罵五月敗壞門風。“這是早就打算好了。知道十六他們回來,大傢伙都得來看,她就挑著人多的時候,這是怕敗壞門風敗壞的不夠……”
最後又是生氣又是無奈:“都是孽,我上輩子不知道造了啥孽了……”
除了夏二叔不言語,大家都趕忙勸慰夏老爺子。
最後夏老爺子就對夏二叔說,五月要是嫁給錢家的小夥計,那就還是夏家的姑奶奶。要是五月不嫁……“我們老夏家沒有這號人。讓她滾,有多遠滾多遠,也別姓夏了。她樂意做啥,都跟我們老夏家沒關係。”
夏二叔的臉色終於也有些不對了。
夏老太太就勸夏老爺子:“……別說氣話……”
“我這不是氣話。”
鬧騰到夜色都深了,夏二叔一直都在,他沒敢走。
“哎呀,這都啥時候了,趕緊該歇著歇著去。老頭子你不累的慌啊,十六和小樹兒他們也得早點兒歇著……”
夏老爺子已經過了氣頭,他讓夏至趕緊帶小樹兒回前院歇著去。
夏老太太就趕緊掃炕,要鋪被褥。夏至、夏橋和小樹兒起身要往前院去。夏二叔趁機跟夏老爺子說他也歇著去,一副垂首帖耳,十分恭順的樣子。
“你樂意幹啥幹啥,不用跟我說。往後我只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