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合夥一直瞞著我。我也是最近才知道……”
田夫人說著話就落下淚來。
李夏那次生病的事情夏至也是後來知道的。
水土不服應該只是一部分原因,李夏那個時候已經發現田夫人安排他大哥和大嫂截留了他給夏至的信。
千里迢迢的,李夏也沒想到夏至後來能到京城去,他真擔心會因此跟夏至斷了聯絡。再加上第一次離開家那麼遠,還有思念夏至,李夏就染上了時疾。
那場病,差一點就要了李夏的命。
不過好在李夏正當年輕,身體底子也好。而且,夏至及時地和田括商議好,經由田括的人給李夏送了一封信。
這件事田夫人就不知道了。她只是知道李夏當初病的十分兇險,而且如果李夏不離開北鎮府就不會有那樣的一場劫難,受那樣的一場罪。
田夫人非常後怕,有非常的心疼李夏。
據說那種時疾即便治好了也可能有後遺症,而後遺症的一種便是李夏所表現出來的症候了。
李夏鬧起來,田夫人一開始有懷疑李夏是故意嚇唬她的,可很快她就發現不是的。然後,請來的郎中束手無責,田夫人就慌了手腳。
李夏這主要是心病。心病還需要心藥來醫。所以田夫人打發人去找夏至。
可夏至竟然不肯來。
田夫人當時真是有些亂了分寸,她一刻都等不得就親自去寧華堂把夏至給拉了來。
這就是所有的前因後果了。
夏至聽明白了,對李夏的打算更加有數。這個時候,她能夠,也只有她能夠“喚醒”李夏。她趁機提出條件,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此情此景,李山長和田夫人會答應她的任何條件。
可夏至不想這麼做。
她自忖並不是個刻板迂腐的人,遇到一些事情該用手段的時候她也會用。
但是在跟李夏的親事上頭,夏至不想用什麼手段。
“山長和夫人是一片慈父慈母的心思。李夏這幾年,也確實吃了不少的苦頭。”夏至低頭輕輕地說道,一面又捏了捏李夏的手。
李夏這個時候竟然大著膽子將一隻眼睛微微睜開一條縫來看夏至。
夏至心中更沒有任何的疑慮了。
李夏這次裝病應該是下了血本的。但她不得不讓他血本無歸。
比如做生意,夏至信奉的是君子愛財取之有道。而在跟李夏的親事上頭,夏至要正大光明。
“李夏,別胡鬧了。快起來給你爹孃賠禮。”夏至狠狠地掐了一把李夏。
李夏差點兒叫出聲來。他還不甘心,想要繼續裝。
“我認真的。李夏你繼續這樣我走了,以後也不見你了。”夏至緩緩地,卻又無比清晰地說道。
李夏躺在那僵了一會,然後就是一聲嘆息,隨即才睜開了眼睛。
李山長和田夫人都驚訝的睜大了眼睛。
李夏從榻上起來,夏至還幫了一把手。她其實有些擔心李夏為了裝病裝的逼真,是不是吃了什麼不好的東西?李夏的手真是很涼,他平時不是這樣的。
無論冬夏,李夏的手心都是溫溫熱熱的,正是夏至最喜歡的那種溫度。
“爹,娘……”李夏起身給田夫人和李山長行禮,言談舉止已經完全正常,不過臉色還是發青,手還是冰涼。
“鳳凰兒……”田夫人驚疑不定。李山長站在一邊並不說話。
李夏看了一眼夏至。正如不用他說什麼,夏至就明白他的心意。這個時候不用夏至說什麼,李夏也明白夏至的想法。
“我想跟十六成親。我娘一直不肯答應。我在京城的時候認識了一個異人,跟他要了一丸藥……”
“什麼藥你就敢隨便亂吃。”夏至和田夫人幾乎是異口同聲的。
兩人話音落地,不約而同地看向對方。
田夫人有些彆扭地移開了視線。
夏至反而比田夫人鎮定些。田夫人對她有偏見,她對田夫人卻一直似乎平常心,並不存在任何的偏見和怨恨。
“李夏,你手怎麼還是涼的。有沒有解藥啊。什麼異人,是藥三分毒,誰答應你用這個法子了。你傷了身子怎麼辦?”
田夫人見夏至把自己要說的話都說了,她這個時候也顧不得計較別的,只是盯著李夏讓李夏回答。
“這藥有人試過,不然我也不敢聽人家幾句話就敢用。過兩個時辰就好,對身體沒有傷害。我保證,真的對身子沒有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