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的那條商業街還是人來人往,各式各樣的鋪面都開著門。
田氏就下了馬車,帶著夏橋進鋪子買東西。
夏至在車上坐著無聊,就和小樹兒也下了車,跟在田氏的後面。田氏從錢袋裡拿出錢來,先在肉案子上割了五斤肉,然後又去點心鋪子買了二斤上好的點心,隨後她又往酒鋪裡打了二斤酒。
買了這些東西還不算,田氏又在布店扯了兩塊尺頭。
一番採購下來,田氏零零總總地也花了不少錢。夏至莫名地就覺得田氏拿出來的那些錢有些眼熟。
田氏正從錢袋裡往外數錢,她注意到了夏至的目光,身子下意識地一側就擋住了夏至的視線。
夏至無所謂,也沒去看田氏的錢袋裡還有多少錢。再進雜貨鋪的時候,夏至就沒跟進去,而是和小樹兒在鋪子門口說話。
小樹兒就湊近夏至,低低的聲音告訴她:“姐,娘手裡那些錢,就是上次你給她的。你上府城去住了這些天,娘一文錢都沒捨得拿出來花。”
這些天,別說肉了,田氏連雞蛋都不大舍得給小樹兒吃。現在回孃家,卻彷彿是個有錢人一樣地買、買、買。
小樹兒不像夏橋,他對此是有意見的。以前是田氏偏疼他些,拿些小恩小惠地把他給籠絡住了。但自打夏至不再是從前的夏至,小樹兒就明白了其中的道理,田氏已經蒙哄不住他了。
田氏在雜貨鋪裡又買了些針頭線腦。夏至往夏橋提著的籃子裡看了一眼,發現居家過日子需要的東西田氏幾乎都買全了,其中甚至還包括她自己都不怎麼捨得用的香胰子。
田氏對孃家,那可真是全心全意。就憑田氏替孃家人想的這麼周到,買的這麼齊全,她就是一個難得的孝順女兒。
如果不是家裡孩子大人都吃糠咽菜的,夏至都要誇田氏幾句了。
田氏買齊了東西,立刻變得神清氣爽起來。一家人再次坐上馬車,田氏在馬車上翻檢著買回來的東西,還說買的太少了。
“錢不夠了,要不然還應該再多買點兒。一家老小眼巴眼望地就盼著咱們回去一趟。咱們倒好,就帶回去這麼一點兒東西。要人家說秀才老爺是咋混的,也太不值錢了。”
因為前面還有一個老拐,夏秀才被田氏說的臉上就有些難堪。他尷尬地乾咳了兩聲。“是我不好,我不會賺錢。”
田氏剛剛是有些忘形了,這個時候也意識到自己是說走了嘴。自家人面前怎麼都好說,但當著一個外人老拐的面,還是應該給夏秀才留些臉面。
“你不是不會賺錢,還是沒把我們這一家老小放在心裡頭。”田氏還是說了這麼一句,這才不言聲了。
老拐在前面甩了下馬鞭。其實,鄉里鄉親,誰家怎麼樣有什麼事,大家都是瞭解的。尤其田氏還總僱他的馬車,該聽到的不該聽到的,該看到的不該看到的。老拐對夏秀才家的事,比別人更清楚。
不過,他是做這個生意,本身又比較沉默寡言,不願意說人是非。老拐趕車拉腳兒的生意很不錯,不僅因為他趕車本事好,還和他這個性子有關係。
田氏總僱老拐的車,就喜歡這個不亂說話的性子。
田氏說夏秀才沒把她們田家的一家老小放在心裡,夏秀才只是陪笑,也不辯解。而田氏說完了之後,也沒再說夏秀才什麼。
五月的天氣,已經很熱了。不過馬車走動起來卻有涼風,夏至坐在車上並不覺得難過。相反,忘記她們的目的地,夏至還很享受這樣的旅程。
坐在車上,路兩側都是高大的樹木,在往遠處去就是大片的農田,散落房屋,蜿蜒曲折的溪水,再往遠處看,就有高高低低的山,山坳處還能看到聚居的村落。偶爾還能碰見放牧牛羊的牛倌兒和羊倌兒。
這樣一番生機勃勃的田園景象,真是讓人心曠神怡。
小樹兒是小孩子,即便有心事那也沉重不起來。他很快就開始往外面指指點點的,看來也很喜歡這樣的旅程。
似乎是離靠山屯兒越來越近,田氏的心情就越來越好。夏至偶爾扭頭看過去,就看到田氏的一雙眼睛亮晶晶地看著前頭。
臨近晌午,夏至他們坐在車上已經遠遠地能看到靠山屯兒了。田氏清了清嗓子,在馬車上坐直了身子。
靠山屯兒正如其名,是個背靠連綿青山的小村落。馬車下了官道,走了好一段崎嶇的土路,才到了靠山屯兒的村口。
靠山屯村口有一所孤零零的房子,前後都帶著大場院。前面場院上安鐵架子和鐵索。馬車走近的時候,夏至就看到鐵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