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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至就知道,這應該是田氏安排的。田氏將一大家子召集到一起,卻好像並沒有找她,那麼要商量的,肯定就是田老頭的要求了。她倒是要聽聽田氏要怎麼說出口。
這麼想著,夏至就穩穩當當地上炕坐了。
田氏有些糾結。她的本心是想將夏至排除在外的,因為一旦夏至參與進來,事情肯定就不成了。可夏至就這麼擠進來,她知道自己也攆不走夏至。
反正不管她跟不跟夏至說,夏至也會知道的。田氏想了想就咬咬牙,乾脆在夏至的面前攤了牌。
她把田老頭的要求先說了,然後就紅了眼圈。
“不管咋說,那都是你姥姥姥爺。娘~親舅大。現在咱們過的旺,吃香的喝辣的,就你姥爺一家土裡刨食兒的,你們能看的下去。說出去人老夏家的臉上也不好看……”
這是想用情來動人。
然後田氏又說到了田老頭的威脅。“你姥爺那也是被逼的。我知道他,這些事他都乾的出來。”
田氏一直在說田老頭和田王氏怎樣,卻一個字也沒有說她要夏至他們怎樣。這要是擱在以前,田氏根本就不會提田老頭和田王氏如何,而是直接要求夏秀才、夏至他們要做什麼了。
也不知道這是不是一種進步。
田老頭的要求和威脅夏至之前已經聽嶽紅都詳細地說了,她這個時候就偷偷地看自家人的反應。
月牙兒是一副反應不過來的樣子。小樹兒笑嘻嘻的,家裡他最小,這樣的事情輪不到他做主。再說了,小樹兒一點兒都不擔心,一切都有他姐呢。
夏橋和夏秀才都皺著眉。
聽田氏說完了,大家都沒吭聲。夏至就乾咳了一聲:“娘,你說了半天,都是你~孃家要咋樣。娘,你跟我們說說,這個事你咋看啊,你想讓我們咋做?”
夏至直接地問田氏,讓田氏根本就沒有辦法迴避。
田氏沒有立刻回答夏至的話,而是轉頭去看夏秀才。夏秀才習慣性地順應田氏的一切願望,這個時候就哦了一聲開口。
然而夏秀才也只哦了一聲,然後就沒聲響了。
夏橋、小樹兒和月牙兒都不說話,他們都看夏至的,這是他們兄弟姐妹四個人之間的默契。
田氏一看這個情形,她還有什麼不明白的。田氏的臉也紅了,她豁出去了。
“……你們心咋就那麼硬!我知道,我拖累你們了。那有啥法子,我孃家就這樣!我是你們娘,你們欠我的,你們應該的。”這是表明了,她的意思是讓夏家滿足田老頭的要求。
“夏至都有錢買那麼多的地!”田氏又補充了一句,似乎這就構成了田老頭要求的充足理由一般。
夏橋忍不住開口:“十六借了錢。”
“那她還是借的著,還還的上。你姥爺一家有啥,有啥,就只能指望咱們。”田氏吼道。她就是這樣的脾氣,越是唏噓,聲音就越大,表面上就越發的理直氣壯。
“爹,我娘表態。你有啥說的沒有?”夏至又問夏秀才。
夏秀才低頭想了想,雖然是當著嶽紅的面,他也沒做什麼掩飾。“我賺的那點兒薪水可辦不成這件事。你~娘知道,你姥爺那邊也知道。這個事,我能咋說……”
夏秀才說了半截話就頓住了,他看夏至,希望夏至能夠替他說。
夏至卻只是微笑。
夏秀才知道,今天這件事他也迴避不了。“咱這個家,早就是你們在當了。我這個做爹好些事沒做到。這個事,你們定。”
夏至暗暗搖頭,不過也在意料之中。夏秀才就是這樣的性格,他現在沒有一味的支援田氏,就已經是很大的進步了。
做人呢,就得知足,因為知足常樂。
夏秀才說完這些話,本來以為田氏肯定得和他鬧,但田氏根本就沒看他,而是直直地盯著夏至。
夏至就又笑了笑:“我姥家的這些要求,不是不能商量的。”這竟然是要做出讓步的意思了。
大家都非常吃驚。
夏至當時也沒跟夏橋幾個解釋,她只當著田氏的面告訴嶽紅,說她可以答應田老頭的要求,但這卻是最後一次。而且以後田老頭一家不可以再騷擾夏家。
一旦有任何不利於夏家的風言風語,只要涉及到靠山屯兒田家,夏至就會對付他們。
“能給你們的,我也一樣能拿回來。”夏至慢慢地說道。
這些話並不完全是在田氏面前做戲。夏至自己清楚這一點,嶽紅也同樣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