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呀,我還當是誰。我們都管他叫活王八。”
幾個男人又是一陣哈哈的大笑,就說起這小趙開的賭窩子來。
原來靠山屯附近有柳樹村,他們說的小趙就是那村子的人,年輕力壯,卻遊手好閒,只憑借自己的好人緣在家裡擺了幾張桌子招賭抽紅過活。而這小趙的所謂好人緣卻都來自於他的老婆。
趙家娘子姓楊名豔花,長的不算漂亮,卻極有風情善言談應變,裙下之臣無數。而小趙卻從不吃醋,跟這些人稱兄道弟的,所以那些人也都願意幫襯他。
田大舅就是跟這趙家的娘子楊豔花勾搭在了一起。那趙俊濤和楊豔花兩口子看他人傻錢多,就做下了個套,窩盤他在賭窩子裡賭錢,將手中的銀錢都給輸光了。
“聽說是他大閨女賣身的銀子,二十兩,賭了兩天兩夜,都給輸光了。”
“小趙他們做事,不是挺有人情的。咋對這個就這般狠。”
“誰讓他家的銀錢來的容易,賣個閨女就有了。”
那桌上眾人又是一陣鬨笑。
“還是田老頭沒一點兒人緣,人都不待見他。”又有一個人說道。
“他家不是又出了新鮮事了嗎,說是給那個傻子說了個特別俊的邊外媳婦。”
“對,聽說已經花了不少銀子。田老頭要拔份兒,給傻孫子說個靠山屯兒最俊最出挑的媳婦。”
“不是靠山屯兒最俊最出挑的。我聽說,田老頭打算不在靠山屯兒過了,要搬去那個臨水鎮上。說啥靠山屯兒窮,人性不好,人要往高處走……”
夏至聽到這裡,不由得微微皺眉。
這些人說的有鼻子有眼睛的,難道田老頭真有這個打算,而且還放出風聲來了?仔細地想一想,這也不是不可能的。要不然田老頭為什麼要大費周章地,非要在臨水鎮給田大寶相門戶呢。
田老頭一家在靠山屯兒的名聲現在應該已經是臭不可聞了。
或許是那個時候,田老頭就已經計劃著要搬到臨水鎮上住了吧。
一家子搬到臨水鎮生活,這可不是小事。他們哪裡來的房子,今後又要靠什麼營生?田老頭究竟打的什麼主意?
“臨水鎮可是個大鎮店,他們搬過去靠啥生活?”那邊桌上就有一個人問出了夏至心底的問題。
“還能靠啥,靠閨女唄。”說話最多的人就大笑,“聽田老頭跟人說,他女婿就在那,是個秀才,家裡還有勢力。他孫女女婿也在那鎮子上,特別有錢。他一家子搬到臨水鎮,就是去享福的。”
“哎,我咋聽說他們家跟那個秀才女婿鬧崩了,人家都不認他們這門親,不跟他們走動了。”
“誰知道他的話有幾分真。不過以後肯定有的熱鬧的。他們要搬去啃女婿,人家就樂意讓他啃?還有給傻子找的那個媳婦,那回我路過瞅了一眼,可真水靈啊。他們家傻子那樣,恐怕都養不住人家……”
“自己養不住,那就給別人養唄……”
一桌子男人又鬨堂大笑。
田老頭好面子,處處要拔份兒,結果現在卻成了笑柄了。這幾個人在大車店這麼大說大笑的,只怕田老頭這笑話,已經傳遍了北鎮府了。
夏至心中冷哼了一聲,心裡打定主意,以後更不能跟靠山屯兒田家來往了。
李夏也聽出旁邊桌上說的是夏至的姥家。他關切地打量著夏至,見夏至沒怎麼吃東西,就夾了一筷子的山菜到夏至的碗裡。
“多少吃點兒,不然夜裡該餓了。這裡鬧的慌,不然咱們搬屋子裡吃去。”也省的夏至聽這些閒言碎語的。
夏至搖搖頭:“沒事。”
其實方才他們就可以在屋子裡吃,是她堅持要下來在廳堂吃,就是為了聽聽來往的人都在說什麼。
或許有些紛紛雜雜,然而這正是最真切的人間煙火。
夏至就吃了李夏夾過來的菜,然後也給李夏夾了一筷子:“你別就顧著照看我和老叔,你自己也多吃些。這鍋子咋樣,還吃的慣不?”
“還行吧,沒有家裡你做的好吃。”李夏笑著說道,美滋滋地吃了夏至給夾的菜。
因為傍晚天氣漸涼,所以夏至要了一個鍋子,就是大骨雞湯打底,裡面燉了白肉、木耳、白菜、山野菜,還有粉絲和豆腐絲。鍋子燒的煮的騰騰地,冒著奶白色的泡泡,雖然沒有自己家裡做的精緻,但吃起來味道還不錯。
別小看這些村鎮的小店,能夠招攬這很多的客人,哪一家的飯菜都有些自己的特色。這一路吃裡,夏至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