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幫著劉嬤嬤把所有的門窗都開啟來,散散潮氣,而錦知則幫著徐斌拔著院子裡的草,徐斌有些感慨,嘆道:“多少年都沒回家了,想不到都已經衰敗成這樣了。”
錦卿一邊收拾著屋子,心裡也暗自吸氣,徐斌到底是個什麼人,能在京城有這麼一幢房子?說是破舊了些,可到底是京城地界,寸土寸金。
錦卿有幾次張嘴想問,都嚥了下去,既然徐斌不願意說,她就不問,至少徐斌對他們都一直照顧有加,問了反而對他是一種懷疑和傷害。
收拾房子期間,周圍住的幾戶人家聽到響動都來拜訪了,看徐斌領了一大家子人回來,眼神裡都透露著驚訝,卻也並沒多說什麼,徐斌對老鄰居也只是嘿嘿笑笑,錦卿瞧的出來,徐斌與他們也只是點頭之交,並不熟稔。
徐斌和錦知住在了前院,錦卿和劉嬤嬤住後院,安頓下來後,錦卿便想去找間醫館或者是藥鋪,做坐堂大夫,這兩年雖然攢了些銀子,可一路上花費不少,也不能坐吃山空。
讓錦卿失望的是,長安並沒有清水縣那樣的接納能力,醫館和藥鋪很多,可沒有一家願意聘請她做大夫的。
掌櫃一看她只是個十來歲的小姑娘,無一不紛紛搖頭的,根本不信她一個十五歲的女娃子會坐堂看病,倒是有兩家醫館聽說錦卿學過三年醫,有意讓錦卿來做學徒,可做學徒是隻出力不給工錢的。
當學徒錦卿是不願意答應的,她還有家人要養活,而且自認自己水平不差,只是不是每個大夫都像汪祁昌那樣肯幫助她的。連找了兩三天,都沒有結果,錦卿嘴上不說,可心裡也在暗暗著急。
徐斌早就出去找了份給糧店扛麻袋的力氣活,一天下來能賺個二十個錢。一家人的生計暫時是不愁了,可錦卿心裡清楚,這活是個苦力活,徐斌雖然不說,錦卿也瞧的出,一天下來,徐斌累的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錦卿哪好讓一家人的生活都壓在徐斌身上,心下一橫,把之前做鈴醫的行頭又收拾了起來,重新搖鈴走街串巷。她之前既然能撐起鈴醫這個行當,如今有了師父三年來的教導,還怕什麼。
京城裡的人自然比朱家村的村民富裕的多,看病也不在乎花些小錢。錦卿一個小姑娘說話做事都討喜,收錢不多,漸漸的也同城西這片的居民混熟了,還有不少人專門把親戚接過來讓錦卿診治的。
除了城西,錦卿並沒有去過其他地方,這也是徐斌叮囑過她的。錦卿自己也悄悄觀察過,城西這塊並不是什麼有錢人住的地方,而那些地段好的區域,都有不少大藥鋪,她一個小姑娘貿然闖入別人的地盤搶生意,怕是要遭人驅趕的。
劉嬤嬤也沒閒著,把後院裡的地刨了一遍,種上了菜,錦知在家幫嬤嬤種菜,沒事就安靜的坐在屋裡唸書。
這樣過了十來天,錦卿覺得日子安定下來了,盤算著現在吃飯不用發愁了,之前攢下的銀子還有一些,便想送錦知去學堂。
劉嬤嬤託鄰居大嬸打聽了幾天,得知城西一個姓武的夫子開的私塾收的束最少,一年只要三兩銀子,便和錦卿歡歡喜喜的領著錦知去了。
等見了那武夫子,錦卿就後悔了,武夫子看他們三人穿的一般,臉色上就有些不好看,揹著手昂著頭,說話都是帶著一副高高在上的酸腐語氣。
城西屬於貧民區,很多孩子都是上著上著就不再去私塾了,武夫子為了避免束上的糾紛,規定束都是一個月一交,這也讓錦卿鬆了口氣,暗地裡盤算,等家裡情況好一些,一定要給錦知換一家學堂,絕不在狗眼看人低的武夫子這裡上學,免得對錦知有什麼影響。
只是讓錦卿疑惑的是,她走街串巷的時候,總有兩三個小孩子悶不吭聲的跟在她身後,保持著一定距離。她走到哪這些小孩子跟到哪裡,也不跟她說話,錦卿覺得奇怪,但看他們也不是來鬧事的,便沒搭理他們。
等到半個月後,錦卿搖著鈴鐺走到了一個小巷口時,冷不防一個十一二歲的男孩蹦到了錦卿面前,揚著頭,叉著腰,架勢十足的問道:“你是哪路人?吃哪行飯?做哪行事?”
跟在錦卿身後的兩個小男孩看到了這個少年,火速奔到了他的身後,也學著他的樣子叉腰看著錦卿,跟左右護法一般。
錦卿頓覺嘴角抽抽,這男孩的架勢,十足的“古惑仔”啊!
攔路的男孩個子只到錦卿的胸口,眼睛生的小,可兩條眉毛倒是又黑又粗,像毛毛蟲一般,活脫脫的把眼睛給遮的更小了。
錦卿強忍住笑,畢竟是在人家地頭上,錦卿又不是和他來搶地盤的,俯身摸了摸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