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氏左右看了看,見四下無人,艱難的從嘴角扯出一個歉意的笑臉,說道:“錦卿妹子,嫂子這也是沒辦法,對不住了啊!”
錦卿看她心事重重的樣子,狐疑的問道:“你要不說你想幹什麼,我就走了啊!”
牛氏連忙攔住錦卿,焦急的說道:“妹子你別走,嫂子求你個事。”說著,牛氏從袖口裡掏出一張皺皺巴巴的紙,遞到了錦卿面前。
“錦卿妹子,我知道你會給人治病,這是城裡的胡大夫給俺男人開的方子,嫂子求你瞧瞧這方子對不對。”牛氏巴巴的說道。
錦卿並沒有伸手接方子,擺擺手說道:“嫂子,我都不知道朱貴哥得的什麼病,我哪裡看的出這方子開的對不對啊?你要是不放心那胡大夫,再讓你公公另外請個就是了。”
牛氏特意拉著自己到這沒人的地方,不想被人看到,鐵定是揹著自己家人出來的,若是自己在朱老貨花大價錢請來的大夫開的方子上說三道四,傳到朱老貨的耳朵裡,指不定朱老貨怎麼來鬧騰呢。好心給人看病卻落得埋怨,錦卿才不想趟這場渾水。
牛氏看錦卿的表情就知道錦卿不願意,她知道自己家公公嘴碎,前幾日說話太難聽,錦卿心裡有氣,可眼下的情況緊急,她這是沒辦法了,見錦卿要走,牛氏一把拉住了錦卿,苦苦求道:“錦卿,嫂子這是沒辦法,嫂子也不識字,求求你了!”
錦卿無奈,回身好聲好氣的說道:“嫂子,不是我不幫你,我沒見過朱貴哥得的什麼病,我沒法判斷大夫開的方子對不對啊,你要是不放心,還是再找個大夫來看看吧。”
牛氏哭出聲來,“錦卿,請那個胡大夫加上買藥就花了三兩銀子,家裡實在請不起別的大夫了,可朱貴吃了藥,病丁點沒起色,現在連話都不會說了,只躺床上昏迷著。”
錦卿大吃一驚,連忙說道:“那再去找那胡大夫,他收了這麼多錢,總得給人家把病治好了啊!”
牛氏抹著眼淚,抽抽搭搭的說道:“去了,大哥和公公一去找他,他就說是藥吃的不夠,就要我們再抓藥,一包藥就要七八百個錢,再吃下去……錦卿,嫂子也不認識其他會看病的人,只能來找你了。”
“那你家其他人什麼態度啊?你公公怎麼說?”錦卿問道。
牛氏急的跺腳,“吃藥沒用,我公公還找了趙仙姑來給朱貴瞧病,趙仙姑說朱貴去的地方古代是個戰場,有死去計程車兵附到了他身上,要弄死他!”
錦卿的額頭瞬間冒出來三條黑線,不過鑑於她自己的“穿越”事件,沒準還真有可能是這樣。
“那趙仙姑的話哪能相信,而且我瞧著那胡大夫就不像好人,哪有治病越治越嚴重的。錦卿啊,嫂子求你了,我連個孩子都沒有,朱貴要是沒了,我公公肯定要把我趕回孃家去,到時候我還哪有臉面見人啊!”
錦卿看了看哭的傷心的牛氏,嘆口氣,問道:“朱貴哥的病是個什麼症狀,你跟我說說,我再看看這方子,能不能看出來有問題我不保證,而且你也得答應我絕對不能告訴你公公來找過我。”
牛氏聞言,激動的抬起頭,臉上還有未乾的淚痕,連聲說道:“妹子放心,我要說了就讓我被雷劈死,死後下十八層地獄!”
錦卿趕緊擺手,她最不喜歡聽人詛咒發誓了,彷彿都會應驗一般,讓人聽的心驚肉跳的,況且牛氏也不是她嫂子張氏那麼嘴碎的人。
見錦卿點頭示意,牛氏趕緊說道:“朱貴回來那日下了大雨,淋溼了衣服,晚上就有些發熱,家裡人以為是淋雨凍著了,他身體向來又好,都沒當回事。可睡過一夜他就開始發熱,身上燙的通紅,過了兩天人就一會發冷一會發熱的,折磨的連起身的勁都沒了……”
看牛氏又要哭,錦卿連忙打住,問道:“那可有腹瀉的症狀?大夫怎麼說?”
牛氏回想了下,說道:“沒,沒腹瀉,這幾日滴水未進,哪裡還拉的出來?那胡大夫來了,診脈了半天說是得了傷寒,脾虛體寒什麼的,就開了這方子。”
錦卿皺著眉頭想了一下,接過了方子,費了很大的力氣辨認出來方子上龍飛鳳舞的字跡,有麻黃、桂枝、甘草、黃苓,這些都是傳統的發汗中藥。但藥方後面最後一味藥引起了錦卿的注意,居然是牛黃。
若是擱後世,牛黃已經可以人工合成,價格也相當便宜,並不是什麼名貴藥物,可這是唐朝,此時的牛黃都是天然牛黃,屬於貴重中藥材,價格高不說,還不一定能買的到真品。
若朱貴得的真是傷寒,胡大夫給開的這個方子沒什麼問題,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