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怪的,陸陸續續從外面找了好些雜七雜八的人進府,三姑六婆,尼姑道士都有。據說,是三少奶奶想生個小少爺,所以在打聽各種偏方。”
想要小少爺,不找大夫找這些子人作甚,連玉冷哼一聲,看著紫鵑興奮的樣子,又不忍笑道:“你倒是打聽的清楚。”
“是朱碧打聽的,小姐你不在的這段時間,我已經把她收拾的服服帖帖了。”連玉啞然失笑,也好,朱碧這丫鬟只是心高了些,斷了她的念想,憑藉她前些年在各房用的的心思,疏通的人脈,倒的確是個可用之人:“好,紫鵑,以後她就交給你了。”
墨香居內,駱老爺一臉沉重的捏著手裡頭二兒子駱連琪新寄過來的手書,大兒子駱連慎站在一旁,雖是愁眉不展,卻堅決道:“爹,還是孩兒去吧。”
駱老爺輕慢的搖了搖頭:“南邊這次不簡單,只怕你去沒用,你的閱歷還是不夠。”
“那我和爹爹一道去,也好幫忙想想對策。”
“你留下吧,家裡還是需要個男人看著的。你替我管著土地鋪子,蘇城的各筆生意,還有你那不成器的三弟。你那三弟若是趁亂胡來,只要不出大叉子,你都先別管,給我好生記下,待我回來收拾他。”
駱連慎聞言嘆口氣,既是為這個不幫忙淨添亂的三弟,更是為二弟書信內的焦急。
書房內安靜下來,半晌,駱老爺沉聲道:“辰家和齊家應該也收到這樣的訊息了,只是不知道他們會作何打算。”
白馬過隙,時光如梭,不覺一月有餘,駱老爺離家去了南邊已有多半月。連玉一月中有半月要上學堂,每日又要晨昏定省的給老夫人請安,又偷偷做私活,實在是忙得緊。
紫鵑在書架寶閣後的書房給連玉磨墨,一面看著自家小姐提筆而就,一炷香的功夫畫了一個珠冠瓔珞,腳踏紅蓮的觀音,不禁咂舌:“小姐,你可真厲害。”
連玉不理會她,吹乾墨跡,用那枚萬寶銀樓制的玉章,壓了血紅的印泥,就往宣紙的右下角蓋了一下。
翠馨上前將那宣紙揭過,放在一旁的案几上,卻見著小小的書房,案几壁桌,鬆鬆散散已然晾了三副的觀音像。連玉這才放下筆桿子,手指已被磨得有些麻木,手腕痠軟。看看桌邊還有幾張素絹,心道:“這幾張要畫仔細些,那些人家是出得起銀錢的。
若非逼不得已,連玉也不會學那些窮酸畫匠靠賣畫為生。她是駱家小姐,自然不能拋頭露面,所以化名“芍藥客”,掩人耳目,整個蘇城也只萬寶銀樓的老闆娘知道這章,不過老闆娘這般為人自然不會去拜觀音,連玉實在安全的很。由翠馨託了一個在鬧市擺攤賣果子的老婆婆,也不用她吆喝,只尋個乾淨地兒,支起連玉畫的觀音,下頭自有標價,老婆婆還賣她的果子,如若一天沒人,她再捲起來帶回家去。這老婆婆也是信奉觀音的,翠馨要與她錢,她也不要,就討了一副觀音像在家成日掛著,初一十五上柱香,為人極為妥帖。連玉從第一幅開始,打著“芍藥客”的名號,一幅畫叫賣二兩銀子,這可比觀音廟前的擺攤子賣的那些貴多了,初始根本沒人願意當這個冤大頭,連玉也不急,反正不急著等這銀子開伙,而且蘇城這地兒,是除卻京城的第一胭脂繁華地,兜內有鈔的不在少數,二兩說多不多說少不少,不怕這個價格。於是這畫只是掛著,終有一日一人賞識畫中神妙,扔了二兩銀子買走了,再掛一副,依舊二兩。如此這般,陸陸續續這幾日甚至主動有人與老婆婆攀談,來下定。連玉在賺取銀鈔之餘,自然要好好拜謝老婆婆叨擾之罪,銀錢肉果不計,陸陸續續讓翠馨塞給她用。
這樣不到半月,連玉已然賺了二十二兩,雖然對於駱家來說,實在不算什麼,可是對於靠著一月例銀二兩的連玉,還是甚有幫助。連玉待墨跡乾透,也不要翠馨紫鵑幫忙,上前仔細收了,一面心中默唸:觀音菩薩在上,實不該拿您來作買賣,不過連玉也有為難處,況且那些人求了您也是恭恭敬敬回去供著的,對您也不算不敬,還請見諒。
她仔細收好,明日讓翠馨帶給言敘去外面裱了。竹香園也終於有信得過的小廝了,在外跑腿便利很多。
紫鵑研磨用的描金墨錠就是當日在書院被摔斷的那根,為此她還捱過一巴掌的,她不捨得扔,用紅繩綁了繼續用。連玉瞧著也是想起這個典故來了,於是接過那根描金墨錠自己研磨,倒把她按在書案前:“你來抄地藏經,今日你和翠馨一人一篇,不得偷懶。”
紫鵑嚇的直襬手:“小姐,你饒了我吧,你讓我寫,不是糟蹋筆墨宣紙麼。”
連玉道:“沒得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