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了口氣。
她又隔著立燈仔細瞧了滿眼堆笑的白雪娘一眼,人如其名,一身雪膚,膚白如雪,也算的個美人,想到她相公正此刻摟著花旦百般纏綿,心中不自主的升騰起一抹快意,饒你千防萬防是個八臂羅漢,男人的心若不在你那裡,你如何能防的乾淨?防來防去防成仇,還不若睜隻眼閉隻眼,在別的地方放些心思。
正胡思亂想,背後輕輕別人拍了一下,她剛一回頭便有一個冰涼涼的東西送到嘴邊兒,就聽辰螢笑道:“還逮不著你?給我喝了。”
連玉給她灌了正著,辛辣的酒嗆得她直咳嗽,一貫蒼白的小臉咳的一片緋紅,眉間的胭脂痣更紅的像是要滴出血來。
好容易止住了咳嗽,連玉喘口氣,長長的鳳眼框著淚,佯怒瞪了辰螢一眼:“瘋妮子,好好的又來招惹我。”
辰螢樂不可支的緊挨著連玉坐下,一雙笑眼晶亮:“我剛就想灌你了,苦於找不到你。天雖開始暖了,夜風還是有些涼的,看在我巴巴的煨了酒,揣在懷裡怕涼了的份上,再喝一盞暖暖身子。”
連玉推不過,又接過一盞,才進口,又嗆了起來。辰螢輕輕哼一聲,奪過她手中的酒盞,爽快地將剩下的酒全往自個兒嘴裡倒了,然後把整個杯盞往晴兒懷裡一塞,不知從哪裡掏出來兩個蜜果子,往連玉和自個兒嘴裡一人塞了一個,就貼著她一起看起戲來。
連玉看的心不在焉,辰螢看多了戲也沒多稀罕看這一出,不過避著大人找個角落嘰嘰咕咕的說會兒子頑話,連玉少不得又被辰螢灌了幾盞酒。
忽聽臺下的鼓鑼聲一輕,一道極其清亮的嗓子拖長了音,把一個“咦”字唱的悠遠綿長,眾人又是一片喝彩。連玉一眼看去,粉面桃腮風流目,可不是那和駱連元私會的花旦?她下意識朝戲臺子底下的賓席區看去,駱連元果然回來了,不時回頭和周圍的人說上兩句,裝個沒事人似的。
“小紅玉唱的還真不錯。”
“小 紅玉?”連玉扭頭看著辰螢,難得的挑了挑眉,狹長的鳳目中一絲戲謔“這個花旦叫小紅玉?”
辰螢笑著眯了眯眼睛:“對,小紅玉,唱功好,長的也不錯,我見過他沒塗粉的樣子,乾乾淨淨漂漂亮亮的,快趕上我兩個哥哥了。”
連玉無奈道:“哪有人這麼說話的?而且,你怎麼看到他沒塗粉的樣子,莫非,莫非你偷偷去後臺了?”想到這個瘋丫頭膽子其實大的很,完全有這個可能。
“唉唉唉,我哪能呢?好歹我也是辰府的大小姐,那兒全是大男人,唱戲的,我去了成何體統。”辰螢不滿的打斷她。
“那你到底是怎麼看到的?”連玉好奇的追問。
“我……”辰螢轉了轉眼珠,壓低聲音道:“上回我姑姑家也是請了這個戲班子,我和我二哥哥都去赴宴。小紅玉唱的也是極好,我姑表哥看的連連稱讚,便起了結交的念頭,私下裡請他吃酒聊天。”
結交?戲子在臺上再光彩,臺下仍被很多人認為是不入流甚至是下賤的的角色,比丫鬟小廝都不如。大戶人家的少爺和戲子,身份不止差了一點點,連玉腹誹道:又是個紈絝公子,該不會是和駱連元一樣喜好男風吧?
“姑表哥請客,我二哥自然要去的,但是他們說,我是千金小姐,和戲子一桌吃酒成何體統,便要丟下我,我自然是不依了。我便告訴他們說我要告狀,他們才不得不讓我跟著。”她說的得意,一雙笑眼愈發晶亮,因為吃多了幾杯酒,粉潤的面板泛著薄薄紅暈。
連玉素知辰螢的哥哥們寵溺唯一的小妹,但想著他們面對小妹的胡鬧一臉頭痛的樣子,嘴角也忍不住帶了絲笑意。
“他們事先把我關在正屋的小暖閣裡,怕我胡鬧,把暖閣鎖了,安排妥當,才把小紅玉請了來。他們在暗格上留了個洞,我能聽能瞧。我也知道出去就是壞了規矩,於是硬生生在暖閣呆了半個時辰,這才見到了這幾年的紅角兒小紅玉。我記得他長的漂亮,身段也美,聲音清亮好聽,行走端坐說不出的好看。我想著,等我哥哥們和他混熟了,我也想去和他結交下。可是沒想到我那個姑表哥,和小紅玉吃了一次酒,就搖了一天的頭,不停的唸叨:“長成這樣子的,居然是這麼個俗人,可惜了可惜了。”就此不肯再提小紅玉,這下,結交就斷斷不可能了。”
連玉聽的入了神,瞧著辰螢忽而皺眉,忽而大笑,自己也隨之蹙眉展顏,狹長的鳳眼中波光流轉,甚是動人。她摸了摸暖著的壽桃紫砂壺,又給她斟了一盞茶。
辰螢說的正口渴,端過就一氣喝完,繼續道:“我表哥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