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遠跟在背後;緊貼前者的碎步;半低的頭;低調的作風;幹練的處事,這就那女孩子給杰特的印象。
仿若猶豫了一下,這位短髮女子沉吟了。宛如害怕杰特那炯炯的目光,夢娜和莉雅也把頭低了下去。
感覺到空氣中的活躍元素在急劇減少,杰特首先說話了:“你是撒蘭妮將軍嗎?”
語出驚人,包括黑髮女子在內,所有人都抬起頭,用難以置信的目光,望著杰特。
猜中答案的杰特,面對三雙美目的盯視,杰特卻毫不在乎。他反而饒有興趣地打量起這位女將軍。
平凡,這是給自己的第一印象。
沒有那種英氣勃發的颯爽,沒有那種風騷入骨的媚態,更沒有那種驚為天人的美麗。
如果問,她像什麼型別的女子,農家女,平凡的農家女。這是杰特能給出的最好的答案。
但杰特卻知道,這個相貌平凡的女子,卻有其不平凡的一面。
是她,用計衝入了蓋爾斯港。
是她,擊潰了維亞的部隊。
是她,繞道突襲了自己的後方。
也是她,在近乎不可能的情況下,躲過了教廷騎士團的追擊,成功地帶領殘部脫離戰場。
如果要自己評選萊卡軍中,僅次於勞特林的人是誰,自己一定會毫不猶豫地選她。現在,活生生的她,就站在自己的面前,你叫我怎能不仔細地打量她。剛剛在戰場上鬥個你死我活,轉瞬間變成秘密會晤,此情此景,令人慨嘆,也令人興趣盎然。
很快,杰特發現,這位目光略顯慌亂的女將軍開始回過神來。
“杰特·拉洛大人,我這次來,有個不情之情!”撒蘭妮恭敬地向杰特單膝下跪。
“……說吧!”
“我希望大人能夠放我軍四萬將士一條生路。”撒蘭妮的頭似乎更低了。
“生路?”杰特用疑惑的眼神望著她。
“是這樣的,原來,跟我們失去聯絡的維亞,擔心萊卡人跑掉,以你的名義擅自調動西南軍團、以及西南部的地方部隊,在蓋爾斯港附近築起一道堅如盤石的防線。撒蘭妮的部隊根本跑不掉,剛好,昨天她派出的斥侯中,有一個是我以前的部下……”
夢娜沒有說下去,因為她相信聰明的杰特已經猜到她的意思了。
杰特的確猜到了,但他寧願自己猜不到。他多麼希望自己是個什麼都不知道的愚人。因為,世上只有聰明反被聰明誤,沒有愚蠢反被愚蠢誤的。
聰明的他,決定讓維亞自行制定戰術,不惜一切代價擋住萊卡援軍,沒想到,援軍沒攔住,勞特林的主力跑了,撒蘭妮的部隊卻成了甕中之鱉。
聰明的他,放棄了對萊卡殘軍的追擊,讓萊卡人跑回海中,從而儘快結束這場戰爭。因為利卡納最需要的,不是可以用來炫耀的敵人屍體,而是喘氣的時間。時間每過一刻,被圍攻的危險就多一分。
更何況,經歷過戰火洗禮的西部,需要每一個男人參與生產的恢復工作。在現在,任何一條非必要的人命損失,都是自己不願意看到的。
結果,維亞擋住的,是撤退的援軍,一隊近四萬人的輕騎兵隊,一隻在囚籠裡面發怒的困獸,一隻可以讓利卡納經濟長時間癱瘓的兇獸。
回想起三百年前,一個叫魯冰特的伯爵叛變。他帶著三萬輕騎兵,採用以戰養戰的作戰方式,僅僅在利卡納的大草原上轉了三個月,就造成了近二十萬的人命傷亡,以及讓國家經濟在兩年中陷於半癱瘓狀態。
現在看來,兩個相反的聰明決定加在一起,會造就出一個天大的愚蠢結果。
要知道,此刻的撒蘭妮跟當年的魯冰特相比,可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杰特不敢想象,在防禦鬆散的西部地區,出現這麼一支訓練有素,裝備精良的流寇。
杰特不敢想象,滿目瘡痍的村鎮城市,如何面對新一輪的戰火洗禮。
杰特更不敢想象,被數國圍攻的利卡納會變成什麼樣子……
解鈴還須繫鈴人,山人自有妙計……
用有限的思維能力,去想無限膨脹的事情,這本來就是件很愚蠢的事情。可是在此時此刻,杰特卻要用它有限的想象能力,去處理這個落到自己手中的燙手山芋。
更要命的是,這個山芋,是由自己的愛人一手扔到自己手中的,想不接也不行。幾乎用腳指頭去想都能猜到,夢娜是希望自己能夠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把這幾萬名可憐蟲放走。
杰特長嘆一聲,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