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有著不錯潛力、來自窮山惡水、明顯不將任何規則規矩放在眼裡的星師,事情卻就變得有些出我們的掌控、顯然更不是唐景所能夠應付地了,否則以他的高傲,斷然不會如此狼狽萬分的前來通報我。”
蘇小小點了點頭,轉身走到大帳的入口、掀開皮簾,自帳外摸進一瓶紅酒,伸指吸出瓶塞,倒在案上兩隻水晶杯內。而大殿下恰好烤好羊腿,拎到案牘前,放在案上一隻銀盤內。整條羊腿烤得色澤金黃,香氣誘人,火候正好。
“紅肉配紅酒,真正的貴族享受。”丟給蘇小小一柄鋒利地銀刀,大殿下端起水晶杯喝了一口紅酒,又搖頭笑道:“在這天寒地凍的邊塞,唯一地好處就是喝紅酒冰鎮方便,丟在帳外不用五分鐘就好。”
看他輕鬆的神色,似乎唐景傳過來地、後院起火的壞訊息,並不足以敗壞他絲毫興致,——恆定從容地大將之風,卻是彰顯無遺。
蘇小小欽佩的看了大殿下一眼:也許,正是他的如此風範,才將自己給徹底打動了吧?手持銀刀,削下一塊羊肉,填入口中,細細咀嚼著,目光閃動,道:“以景王子的才能,居然被逼得如此進退失據,看來事情還真有些棘手。”
大殿下又搖了搖頭,道:“唐景也算是文武全才,難得地很了;但他卻有著兩個最大的缺點,一是自視過高;二是遇挫則亂,失卻冷靜。在這件事上,他的這兩點缺點尤為明顯,說是敗在這兩點上面都不為過。第一,他自一開始就沒有對元源有足夠的重視,根本沒有全力以赴,從而徹底失卻了扼殺他的最佳時機;第二,在元源手上接連吃虧,他最終失卻冷靜,沒有第一時間向我通報,反而自作聰明,企圖自己解決,最終被人家反攻倒算,弄到這個不可收拾地地步。”
蘇小小默然,又填了一塊羊肉口中,——大王子品論自己的弟兄,他卻不好插嘴。見大王子坐在椅上,喝酒沉思,蘇小小試探道:“要不,派我們軍營的高階星師,快刀斬亂麻,將那小子給儘快……”蘇小小手掌虛空一砍,“……只要除去了這小子,睿王子再不足慮。”
大王子緩緩搖了搖頭,淡笑道:“那小子現在擔任警戒處的實職軍官,又攀上了傅世這棵大樹,我們派人做掉他,勢必惹軍部、警戒處的強烈不滿,對我以後繼位卻是極為不利。”
“那,殿下的意思?”蘇小小恭聲問道,知道大殿下這麼說,就已然成繡在胸。
“殺人,很多時候並不需要自己親自動手,卻還有借刀一說。”大王子將紅酒一飲而盡,斜睨了蘇小小一眼道。
“借刀殺人?——南帝公國?”蘇小小雙眼一亮,將銀刀插在案牘上。
大殿下讚許地看著自己最為得力的助手,丟下水晶杯,負手站立在案牘後方所懸掛的漢風帝國的疆域全圖前,道:“如我登基,能得到血薔薇大公的全力支援,把握勢必又將增加兩成。”
“血薔薇大公那老狐狸,一向對殿下懷有很深地戒心,對殿下的示好也一直推三阻四,顧左言它,就怕他不咬鉤。”蘇小小又皺眉道。
“此一時、彼一時!現在,形勢卻是由不得他了。”大殿下冷冷笑道,“唐睿看似聰明,卻也終於走了一步臭棋,只以為殺掉血牙,就斬斷了我伸向南帝公國的黑手,卻不知如此一來,卻等於將血薔薇大公徹底推向了我們。所謂‘殺子之仇、不共戴天’,獨子被殺,血薔薇大公再老謀深算,我不信他能夠忍下。”
“殿下打算具體怎麼做?”蘇小小聽的連連點頭,微微興奮道。
“我立即修書一封,送給血薔薇大公,將血牙死因點明,剩下的,我們就作壁上觀,等著看好戲好了。”大殿下展開一張羊皮紙,拈起筆來。
“接到殿下的信,血薔薇大公知道了血牙死因真相,一定會派遣星師追殺元源洩憤,並且深恨睿王子。想要扳倒唐睿,就必須依附我們,藉助我們的力量,如此南帝公國最終還是脫不了成為我們地手中利器。”蘇小小微笑著道。
“與你說話就是省心,小小。”大殿下一邊奮筆疾書,一邊淡笑道,“唐睿還真做了一件我不好下手的事情,捨棄一個草包血牙,換來血薔薇老狐狸的全力支援,這買賣實在太划算、這件事實在太美妙!當然,血薔薇那老傢伙肯定不會輕易就範,不過我有的是法子,讓他一步步靠攏向我們,最終徹底為我所用。”
“為了慶祝血牙的死,我們是不是應該乾一杯?”蘇小小微笑道,一邊又斟了兩杯酒,遞給了大王子一杯。
兩人杯子輕碰,出“叮”地一聲脆響,相對哈哈一笑,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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