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娃去年來到這裡時,也是秋後的時節。此地人跡罕見,周圍的景物並沒有什麼變化,山野中仍然生長著不少金鈴藤,以前方那條幽長的裂谷為中心,周圍方圓十里,如今已是虎娃的封地。
虎娃命眾修士與軍士就在此停下紮營,前方幽谷中有飛蛇毒霧,眾人皆不可擅入。他來到谷口前運轉法力喊道:“藤金、藤花,我回來了!你們如今能出得來嗎?”盤瓠搖著尾巴站在虎娃的身邊,也向著幽谷中使勁汪汪叫、帶著能衝擊形神的法力。
喊話與犬吠聲傳出很遠,過了不一會兒,只聽幽谷中有一男一女兩個驚喜的聲音答道:“大人,您終於回來了!我們早就能走出這條幽谷了,還把附近一帶都轉遍了。但按照您的吩咐,一直未敢遠離。”
盤瓠聞言將狗眼瞪得老大,這分明是藤金和藤花在說話,那兩投獒犬竟然已能口吐人言,記得去年見面時,它們還只能和盤瓠一樣發出犬吠聲,這可把盤瓠羨慕壞了。緊接著瞪大狗眼的盤瓠又把嘴張開了,長而薄的舌頭伸在外面忘了收回去,眼神直勾勾的望著前方。
從峽谷中的灰霧裡走來的並不是兩頭獒犬,而是一男一女兩個人,看形容皆是十幾歲的少年。男子年紀看上去雖不大,但體格極其威武雄壯,簡直與瀚雄有一拼,面目竟依稀有些北刀氏將軍的影子。假如到外面說他是北刀氏的兒子,估計都會有人信。
再看那少女,除了有些高大健壯之外,倒也出落得妖嬈美麗,眉目依稀也讓虎娃覺得有些眼熟,再仔細一看。竟然有些像去年進入谷中的那名涼風頂女弟子。
來者當然就是藤金與藤花,他們曾經生活中與世隔絕的幽谷中,所見到的第一名男子就是北刀氏將軍。見到的第一名女子就是那名涼風頂女修。他們去年時就已有四境修為,只是尚未自悟假借妖丹化形神通。經過虎娃的點撥,如今已化為人形,形容面目便有些與北刀氏與那女子相似。
他們身上穿的也是巴原上常見的衣裳,但並非是在此地採集材料編織,而是以法力幻化。走出幽谷時兩人皆祭出法器開道,每人的頭頂上懸著一朵臉盆大小的金花,展開的金光如鐘罩,不僅將他們身形籠罩其中隔絕了毒霧。散發出的氣息也能驅趕飛蛇,便是虎娃去年給他們留下的兩朵金鈴花法器。
他們修成人形之後,又有這兩件法寶在手,當然就可以溜出幽谷到附近山野中見識人間景象,所去的最遠的地方,便是彭山禁地外的那道高崖。他們還曾遇到在山中行遊的各宗門修士,但誰也沒看出這兩人的破綻來。
他們也謹記虎娃的叮囑,沒有洩露自己的妖修身份,更沒有遠離此地,一直留在虎娃的封地中守護著那株已開啟靈智的金鈴藤。今日正在谷中修煉。忽然聽見谷外的霧氣裡傳來虎娃與盤瓠的聲音,藤金與藤花當然大喜過望,趕緊化為人形出來相見。
這兩位妖修如今也學會了一些禮節。來到虎娃近前便俯身拜見,他們以彭鏗氏的僕從身份自居,當然也稱呼虎娃為大人。長齡門大弟子齊柏驚訝道:“小路先生,您竟然還留了兩名弟子看守封地?”
虎娃笑了笑點頭道:“是的,我去年命他們守護此處、等我歸來。”然後命藤金與藤花起身,依次與眾人見禮,卻沒有說出他們的妖修身份。
藤金、藤花過去和盤瓠打招呼,一左一右很親熱地蹲下來摟住了狗脖子。盤瓠回過神來汪汪直叫,那意思分明在說:“一年不見。你們怎麼就變成這個樣子了?回頭可得好好教教我!”可惜周圍的人並沒有聽懂。
而虎娃咳嗽一聲道:“藤金、藤花,它是你們的汪汪師叔。今後要以禮相待。”
去年還是在一起玩的狗,今年的修為也沒他們高。怎麼就突然變成師叔了?藤金和藤花卻聞言大喜,因為虎娃的意思分明沒有將他們僅視作僕從,而是當成傳人了。兩位妖修趕緊拜見汪汪師叔,盤瓠下意識的挺起了胸,尾巴在屁股後面翹的高高的,終於有了幾分得意與滿足的神情。
見禮已畢,虎娃指著那輛沒有輪子也沒有馬的馬車道:“這上面躺著的人,是你們的瀚雄師伯。你們將車抬進去,穿過峽谷時莫讓他遭受毒霧侵襲。”
原來這條昏迷不醒的大漢也是長輩,藤金與藤花趕緊遵命抬起了車,一前一後祭出兩朵金花,金光散射香氣四溢,護著他們自己與車上的瀚雄走進了霧氣瀰漫的幽谷。齊柏等長齡門弟子本想跟進去,虎娃卻命他們留在谷口外守護、不讓任何人打擾,若有什麼需用之物,就告訴隨同前來的兩小隊軍士。
虎娃帶著盤瓠穿過幽谷又來到了那處與世隔絕之地,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