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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家的花園裡,袁氏招待著女眷們看戲。
渭二太太邱氏領著程箏和程簫在一旁幫忙。
袁氏見戲唱了起來,程箏和箏簫殷勤又不失矜持,她不由長長地舒了口氣,一陣疲倦就襲上心頭。
她試著請幾位老夫人和太太在京城多住些日子,等嘉善的婚禮過去之後再走。幾位老夫人和太太都答得客氣卻帶著些許的疏離,她一聽就知道這是人家在敷衍她。就是郭老安人,也準備回金陵過年,沒有在這裡多做逗留的意思。
袁氏的臉不由地就有些陰沉。
還好袁家的親戚多在京城,這要是在桐鄉,兒子成親的時候她孃家的人還坐不滿一桌,嘉善還有什麼臉面可言?
想到這些時,她覺得自己一刻也呆不下去了。
老太太這樣打她的臉,她不僅花了三百多兩銀子買了支古董簪子給周少瑾做見面禮,還忙前忙後地幫著周少瑾招待客人,打點廚房……還要做出一副歡天喜心、心甘情願的的樣子……
她嘔得要吐血。
再也忍不住站了起來,低低喊了乳孃來交待了幾句,就藉口頭痛去了一旁休息的暖閣。
一直注意著母親的程箏看著就幾不可見地皺了皺眉。
程簫走了過,低聲道:“怎麼了?”
“沒什麼!”程箏下意識地答道,轉念又覺得不告訴妹妹,家裡來到這麼多的客人,萬一出了什麼事就更麻煩了,沉默片刻。又道,“我怕母親忍不住失態,你看著點!實在不行,就去陪著母親好了。”
程簫想了想,道:“那我還是去陪母親好了。”
家裡不貶招待客人的人,卻沒有幾個敢說母親的。
程箏點頭。
程簫去暖閣。
坐在幾位老夫人、老安人、太太身後看戲的吳寶璋就轉過頭來。
袁夫人竟然提前離席了。
可見程家也不是人人都待見周少瑾的。
她嘴角泛起一絲冷笑。
那麼多人,從一品大員的母親到百年世家的宗婦,從四品官員的太太到花信年華的奶奶,沒有一個不誇周少瑾長得漂亮,溫婉柔順的。卻沒有一個人提到她從前不過是寄居在九如巷的一個小可憐而已……原來世人都是一副勢利眼。看著她入了這錦繡之地,就個個粉飾太平地當她是豪門貴女。
吳寶璋就想到剛才認親的時候。
明明是舊相識,自己還是她的堂嫂,她卻像不認識她似的。眼角都沒有瞥她一下。
不對。她現在不是自己的表妹了。是自己的族嬸了,難怪她眼睛長到了頭頂上。
這世上哪有花開百日紅,仕途一世榮的事。她就不怕她哪天落魄了要求到自己的面前來?
她不就仗著自己嫁給了程池嗎?
想到了程池,吳寶璋心裡就像有一百隻貓在抓似的。
她憑什麼嫁給程池?
什麼也不會,什麼也不懂,什麼也不知道……外甥女嫁給了舅舅,為什麼就沒有一個去揭開周少瑾的真面目呢!
吳寶璋想著,目光就落在了來認親的女眷身上。
方家、閔家都沒有來人,郭家、顧家向來和程家交好,申家?廖家?
然後她看到二房沂大太太的嫂子,洪大太太。
自己要不要和她說說話呢?
吳寶璋站了起來。
郭大太太也站了起來,笑道:“諾大奶奶,你這是去哪裡?看見申大太太了沒有?我怎麼沒有看見她!”
吳寶璋牙齒要咬碎了。
這個郭大太太真是陰魂不散。
自那天婚禮之後就一直盯著自己不放,有事沒事拿申大太太壓她。
她又不是申大太太的兒媳婦,她憑什麼天天服侍申大太太,一副要在申大太太面前立規矩的模樣兒。
可這話她不敢說。
申大太太的那雙三角眼一看就不是好惹得,她公公正準備留在京城開鋪子,她還想趁著四房的老安人、大太太都不在,趕回金陵去和汶大太太打擂臺,趁著這個機會把汶大太太給扳倒,以後能在五房為所欲為呢!
她可不想節外生枝,讓申大太太和郭大太太壞了她的事!
吳寶璋恭敬地笑著指了指前面隔著一排和她坐著的申大太太笑道:“老安人正要和曲夫人說話呢!”
曲源的夫人今天也來了,還送了一套鎏銀鑲南珠的頭面,那分心上的三顆南珠,個頂個的有大指拇大小,一看就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