誇獎韞哥兒,周少瑾的笑容明晃晃的。
她向來覺得自己有點蠢,程池很聰明。怕孩子生出來像她。
程箏笑吟吟摸了摸孩子烏黑柔軟的頭髮笑道:“可不是!你沒有看見他剛才看我的那眼神,就像在認人似的。”
周少瑾抿了嘴笑。
碧玉請了大家去坐席。
程笙就抱著韞哥兒去了廳堂。
程箏和周少瑾並肩而行,溫聲地問她身材恢復得怎麼樣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的,又寬慰她:“池叔父好不容易成了親。又好不容易有了韞哥兒,心裡肯定惦記著呢!但凡有辦法能回來。肯定就趕回來了。嬸嬸莫急。”
周少瑾想到自己剛生韞哥兒時的兵荒馬亂,笑道:“還好你池四叔沒回來,不然看到我這個樣子,只怕又要笑我笨手笨腳的了!”
程箏微微地笑。
郭老夫人已從程笙手把韞哥兒抱了過去,笑著對程笙的婆婆彭太太道:“您看,是不是長得很精神。”
彭太太是個四十來歲的婦人,白白胖胖的,一看就很和善。
她聞言不住地點頭:“這孩子一看就是程家的人,您看這眼眉。是不是和他祖父很相像?”
“是嗎?”郭老夫夫人狐疑地打量著韞哥兒。
兵馬司的那位彭太太聽著也仔細打量起韞哥兒來,道:“您這麼一說,我看還真有那麼幾分像。”
“是嗎?”郭老夫人心情複雜。
在程池被定為七星堂的繼承人之前,他們夫妻一直都很恩愛,可以說,比很多的的夫妻都恩愛。可自丈夫決定讓出幼子換兩個長子的前程之後,她雖然理解,卻始終沒有辦法邁過心裡的那一道坎,總覺是自己和丈夫害了幼子。她甚至開始懲罰自己。遠離一切悅愉之事,寒碧山房連朵花都看不到……對相濡以沫幾十年的丈夫自然也就心情複雜。
韞哥兒真的像他的祖父嗎?
郭老夫人不由仔細地打量。
孩子不過月餘,原本有點皺皺巴巴的面板不僅飽滿起來,而且晶瑩剔透。如玉般無暇起來,眉目也開闊了些,清亮得不得了。可說像誰,還真看不出來。
儘管如此。郭老夫人卻不由地抬高了手臂,貼了貼孩子的小臉。
站在一旁的吳寶璋冷笑。
小孩子都長得一樣。哪裡看得出來像誰。
這些人為了奉承郭老老夫人可真是什麼昧心的話都說得出來啊!
但郭老夫人在送走了客人之後,還是忍不住在燈下端詳韞哥兒的模樣。
周少瑾去洗漱回來,見孩子已在她的枕邊睡著了,郭老夫人卻坐在內室臨窗的大炕上捻著手中十八子的沉香木佛珠。
“娘,”她端了茶盅走了過去,“你這是怎麼了?可是想四爺了?我等會想給四爺寫封信去,您沒有什麼叮囑?”
周少瑾坐在了郭老夫人的身邊,拿了美人捶幫郭老夫人敲著肩膀。
郭老夫人笑了笑,道“你這才出月子,我這邊有珍珠服侍,我們坐下來說說話。”
周少瑾順從地放下了美人捶,坐到了郭老夫人的對面。
郭老夫人喊了珍珠一聲。
珍珠捧了個匣子進來。
郭老夫人把匣子推到了周少瑾的面前,溫聲道:“少瑾,這是安溪茶園的地契和荊州田莊的地契,是我和你公公成親之後置辦的最早一批產業,我已經跟你二叔父說過了,明天他會過來,把這些產業記到韞哥兒的名下……就當是我給韞哥兒的筆墨錢。”
“這怎麼能行!”周少瑾愕然地站了起來,忙道,“這是您的私房銀子,您若要留給韞哥兒,不如等韞哥兒大一些……”
郭老夫人笑了起來,道:“讓你收著就收著,也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是我給韞哥兒的。”
周少瑾不要。
郭老夫人有些不悅起來,道:“長者賜不能辭,你什麼時候變得如此擰巴起來?”
周少瑾知道郭老夫人主意已定,不好再推薦,想著等程池回來了,一定要跟他說說,讓他多孝敬點銀子給老夫人做體己。
她抱了匣子,真誠地向郭老夫人道了謝,道:“以後韞哥兒讀書寫字的時候會想到這都祖母對他的殷切希望了。”
郭老夫人點頭,對她的說法很是欣慰。
兩人又說了會話,郭老夫人起身告辭。
周少瑾把老夫人送到了汀香院才回來,然後好奇地開啟了匣子。
匣子裡的確只有兩張地契,可安溪的茶園寫著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