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買我手裡的股份還不一定。我算算就覺得太虧了。”
程池拿起茶壺給程汶重新斟了杯茶,道:“你就這麼肯定裕泰票號能存活二十年?如果裕泰票號過兩年倒了呢?你豈不是虧大了!”
“不,不會吧!”程汶瞪大了眼睛望著程池,說話都結巴起來,“你今天才二十幾歲,裕泰票號怎麼也能再興旺二十年吧?”
“裕泰票號興旺二十年與我的年齡有什麼關係?”
“你只要不老糊塗了,這票號就不可能倒吧?”程汶的眼睛瞪得更大了,道,“你別唬弄我,我可是聽說了,二房的人到處找人搭夥做生意,人家一聽說是九如巷程家都跑得屁顛屁顛的。可一聽是二房自己的主意,一個個都說有事,跑得比誰都快。要不然你以為你會這麼安生?你以為裕泰票號能這麼紅火。我可算是看明白了,他們那些人不是想跟程家做生意,是想跟你做生意!”他說著,露出些許的得意,“反正這次我算是看明白了,程家的庶務只要是你當家,我就在大樹下乘涼,哪天你要是不幹了……嗯。我也跟著你。你做什麼生意我都入股!”
程池但笑不語。
程汶忙道:“我說的是真的。我來的時候就下了決心。要是你和二房的打起來,我肯定幫你。你要是不相信,我可以發誓。”
“哪有你說的那麼嚴重。”程池笑道,“我就是覺得你們把手裡的股份賣了。然後置些田產。可能風險更小點。”
“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程汶拍著胸脯。“田產風險是小,可收益也不高啊。我還是決定跟著你幹。”
那也要看我願不願意你跟著我幹啊!
程池在心裡嘀咕著,淺笑著又給程汶斟了一杯茶。
“哎喲!哎喲!”程汶忙道。“我來,我來。你是財神爺,哪有讓財神爺給我倒茶的道理。”
程池手一揚,避開了程汶伸過來的手臂,笑道:“不是喝了財神爺的喝就能發財嗎?我給您斟的茶,你坐下來好生喝就是了。”
“這話也有道理。”程汶嘿嘿地笑,又重新坐了下來,看著程池把他的茶盅斟滿了,然後殷勤地湊到了程池的面前,低聲道,“四郎,你跟哥哥我說句老實話,你今年沒有拿到鹽引,是不是二房的老祖宗……”他指了指二房所在的方向,“我跟你說,我認識新晉的兩淮運轉使師爺的小舅子,你看要不要我幫著你去趟淮安,兩浙的鹽引我們拿不到,難道兩淮的鹽引我們也拿不到?我就不信這個邪了!”
“不是!”程池有些意外,笑道,“是我覺得鹽引這塊不太好做了,所以就放棄了。”
程汶直跺腳,道:“你嫌麻煩,我不嫌麻煩啊!你怎麼沒有想到把這生意給我做!你可真是飽漢不知道餓漢飢!”
程池忙抱歉地道:“我真沒有想到……要不我給你搭橋,你和人合夥做海運生意?就是風險大,但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
還沒有等他把話說完,程汶已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胳膊上,十分感慨地道:“我就說長房的三兄弟是最仗義不過的了。上次我去京城,不好意思見涇大哥,就去了你渭二哥那裡,你渭二哥什麼也沒問,親自帶著我去了趟大相國寺,還讓管事領著我把京城逛了一遍,最後還給了我一百兩銀票,這事我雖然沒跟別人說,可心裡一直記得了。這件事我們就這麼說定了,我手裡一共有二萬兩銀子,你等會就讓管事跟我去拿銀票……”
“汶哥,這件事還是你自己和對方接洽吧!”程池笑著打斷了程汶的話,道,“我參與其中,不太好……對方是我的一個朋友,身家也不是十分的豐厚,他若是要我降一個點,我總不好回了他,到時候只怕會讓汶哥受損失。”
“好,好,好。”程汶笑得只見兩排白牙,“你讓你的管事給我引見,怎麼談,那就是我的事!”
“也不能丟給你就不管了。”程池笑道,“這生意之前我沒有人手打理,一直沒插手,但之前我讓我手下的管事算過利潤,有哪些應該注意的,他應該很清楚。我等會就讓那個管事跟你說說,也免得你和人談的時候兩眼一摸黑。”
“正是,正是。”程汶這次拍的是自己的大腿,“別人都說你冷清,我看你是靦腆。早知道你是這個性子,我就應該早點來拜訪你的……”
懷山站在一旁,肚子都要笑得抽筋了,好不容易送走了程汶,他實在是忍不住了,靠在柱子旁就笑了起來。
程池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見天色不早,快到了晚膳的時候,去了郭老夫人那裡。
郭老夫人問他:“汶大老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