沔大太太就叫了裁縫進來給她們做衣裳。
周少瑾推了:“您都給姐姐做吧,我還有沒有上身的新衣裳,到時候您幫我挑一件。若是沒有適合的,再做也不遲。”
周初瑾自然不答應,周少瑾費了半天的口舌才說服了姐姐。
說好的裁縫遲了半刻鐘才進府。
她氣喘吁吁地擦著額頭的汗,不停地解釋道:“原本早來了,誰知道遇到了三房的表少爺,幾大車箱籠,把轎子都堵在了外面,我只好在那裡等表少爺卸了箱籠……”
“三房的表少爺?”沔大太太皺眉,“是誰啊?”
她有點懷疑是洪家的人……
誰知道裁縫卻道:“聽說是三房老安人孃家的人,在廣東做生意發了大財,這次返家特意來探望老安人。”她說著,用手比劃道,“聽說三尺來高的赤色珊瑚就有一對……”
糟糕!
她怎麼把李敬進府的這件事給忘了!
周少瑾跳點就跳了起來。
前世,天氣炎熱,李敬去給李老人請安的時候,程笳正喝著綠豆湯,陪著李老安人抹牌消磨時間,李敬對程笳一見中意,再見傾心。
現在李敬來了,程笳卻被禁足,他們怎見面啊?
這就是她重生之後引起的變故——前世,她和程許沒有交集,吳寶璋也沒有和她起爭執,她也沒有算計潘清……現在,事情統統都變了。
李敬,雖然出身商賈,地位卑賤,卻是程笳的救命稻草。
萬一……程笳還有個李敬善待她。
就算她自私好了。
她不能眼睜睜地看著程笳錯過了李敬。
何況這件事全是她引起的。
周少瑾瞅著個機會吩咐施香:“三房的李家表少爺過來了,你去打聽打聽,看李家表少爺什麼時候走?笳表姐是依舊被禁足還是暫時被叫去認了親戚?”
施香悄然退下。
等到周少瑾量完了身量,選好了料子,送走了裁縫,施香也折了回來:“李家表少爺說過兩天就走,笳小姐依舊被禁足,沒有出來認親戚。”說完,語氣停頓了一會,又道,“聽三房的人說,那李家表少爺雖然送了厚禮,可瀘大太太依舊是一副不冷不熱的樣子,李家表少爺既然能做那麼大的生意。也是個有脾氣的。原準備多留幾天的,看到這個樣子,直接住進了官街的平安客棧,說見過幾個經商的朋友之後,就會啟程回老家日照。”
和前世一樣。
李敬因為姜氏的慢怠,甚至沒有住在九如巷。
他走的時候曾來程家辭行。
在程笳出事之後,他只是個過客,見過程笳兩次,誰都不記得他。等到程笳出事,他才冒出來。
真是太糟糕了!
周少瑾在屋裡打著轉。
當務之急。得把程笳放出來。
不然等李敬離開金陵城。程笳和李敬就再也沒有見面的機會了。
周少瑾去了程笳那裡。
相比上次她來時那些婦僕們的尷尬,這次守候程笳的婦僕們顯得鎮定從容多了。
端凳子的端凳子,沏茶的沏茶,通稟的通稟。井然有序。不過片刻的功夫。門口布置成了個臨時會客之所。
周少瑾心裡明鏡似的。
這些婦僕若是沒有得到姜氏的首肯。怎敢如此行事?
姜氏雖然有意要拘一拘程笳的性子,可到底心疼女兒,怕她寂寞難熬。睜隻眼閉隻眼地讓程笳胡鬧。偏生程笳不領情,見到周少瑾的時候不是質問她這兩天為什麼沒有來看她就是抱怨她母親心狠,潘清已經走了這些日子,還不讓她出門。
周少瑾望著茶盅裡沉沉浮浮的明前龍井,淡淡地笑了笑。
她希望程笳的生活中永遠只有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可抱怨。
好不容易等到程笳的話告一段落,周少瑾問她:“你七月半有什麼打算嗎?”
“不知道。”程笳喪氣地道,“我也跟我娘說過,能不能讓我七月半的時候去廟會逛逛,然後再回來繼續禁足……時間就從我禁足的日子裡扣。娘沒有答應。”她嘆氣道,“如果祖母這兩天過來就好了,有祖母幫著說項,娘肯定會答應的。可惜上次祖母來看我的時候,我把這件事給忘了。”
“那你想不想出去?”周少瑾問她。
“想啊!”程笳更加沮喪了,道,“可我想有什麼用啊,得我娘同意才行!偏偏我哥哥和我娘現在又沆瀣一氣,我根本出不去啊!”
周少瑾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