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了。”齊皓猶豫了一下說道。
蘇謐這才想起,齊皓是負責工部這一次重建工程的監督的。她打量著眼前已經被燒得近乎白地,只餘下幾根黑漆漆的柱子和橫欄的敬勝齋,明天這裡就要被拆除了!
“不過是一座太妃的尋常宮室,檢視工程竟然需要勞動王爺大駕前來親自檢視?”蘇謐帶著幾分諷刺意味地說道。她可不相信齊皓在這樣的深更半夜還留在宮中是為了盡忠職守。
“既然不過是一座太妃居住的尋常宮室,如何能夠勞動大齊天子的寵妃在這樣的大好夜晚前來觀賞拜訪呢?”齊皓用同樣的語氣反問道。
因為反駁,他不自覺地回過頭來,蘇謐正抬頭看著他,藉著月色,她忽然發覺他的眼睛有幾分紅,難道……
想到這個不可思議的可能,蘇謐頓時怔住了
齊皓看到蘇謐呆呆地盯著自己看,猛地回過神來,連忙轉過頭去不再看她。
蘇謐頓時啞然,她簡直不相信自己看到的。
“你……”蘇謐原本不相信齊皓是因為什麼見鬼的工程在這種時候跑來的,她腦中靈光一閃,忽然說道:“你和妙儀太妃……”
“對了,你就是妙儀太妃說起的那位故人,妙儀太妃的家人的冤情是你告訴她的,也是你幫她收殮的……”蘇謐忽然就想起了那天晚上兩人談話的時候,妙儀太妃說的有一位宮中的故人幫助她在宮外調查了當年的真相,以及為她祭拜了家人。
“你怎麼知道?她連這些都告訴你了?”齊皓猛地轉過頭來,那雙琥珀色的眼睛看著她。
蘇謐的臉色一變,此時在這裡一次偶然的相逢,讓兩人不為人知的秘密都暴露了些許出來。
他的眼神出奇的冰涼而且兇戾,閃動著黑亮而森冷的光澤,蘇謐忍不住一顫。
“是妙儀太妃告訴你的?”察覺到了自己的失態,齊皓將語氣放的平淡從容,又問了一次。
“妙儀太妃確實告訴了我一些宮裡頭的陳年舊事,指點了我這個後輩不少東西。”蘇謐淡然地笑了笑,言詞模糊地說道。
“陳年舊事?”齊皓笑了,“什麼陳年舊事?關於王家如何害死了她的家人?”既然蘇謐已經知道了,齊皓也就索性不再隱瞞。
對於這樣的坦白蘇謐有些不適應,她輕聲笑道:“太妃她並沒有提及太多她自己的事情,只是說了一些關於這個宮廷一些不為人知的隱秘而已,這些秘密想必王爺也是耳熟能詳的,王爺又何必心急呢?嬪妾所知道的並不多,否則也不會對於在這裡見到王爺感到意外了。”
妙儀太妃與齊皓既然有聯絡,那麼關於齊瀧身世的秘密必然是知道的,聯想到齊瀧繼位之初的那個謠言,只怕也是兩人之間合作的結果。蘇謐腦中飛快地思量著。
“與妙儀太妃,嬪妾只是談得來的朋友而已,實在是沒有預料到竟然與王爺有這樣的關係。”蘇謐試探著問道。
齊皓沉默了一陣子,抬頭看著眼前搖搖欲墜的宮牆,長嘆了一聲,忽然說道:“都是一些宮裡頭的舊事了,這些事情也不必隱瞞你。當年先帝還曾經想要把我這個不成器的兒子過繼給她呢。”轉而神色一陣黯淡,“可惜她拒絕了。”
“那是當然的了。”蘇謐聳聳肩說道,
只要想一下就知道,當年先帝為妙妃過繼兒子,必定是妙妃剛剛小產,寵愛還沒有淡化的時候,先帝才會這樣體貼地為自己的寵妃考慮,可是齊皓的年齡與妙儀太妃相差頂多不過只有五六歲,當時齊皓可能只有十一二歲,沒有什麼關係,可是在過上三四年,只怕在宮裡頭就要有閒話了。
聽了蘇謐的解釋,齊皓驀然回過頭望著她。
蘇謐一怔,那眼神複雜難言,讓她的心臟忍不住一陣急促地狂跳。
“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她也是嫌棄我的眼睛呢。”齊皓的聲音帶著一絲的顫抖。
蘇謐有點兒驚奇了,她與齊皓的交集不過三兩次,但是已經知道他是個極其敏銳精明的人,竟然會想不通這樣簡單的道理?
“她剛入宮的時候只有十六歲,那時候我十一歲了,”齊皓長嘆一聲,他腦海之中忽然就回憶起來那一次單純的會面。
蘇謐品味著齊皓話語之中的意思,她可以聽得出,齊皓對著妙儀太妃是有感情的,雖然她說不清楚這種感情到底是怎樣的一種性質,但是必定是真摯而深厚的。這就是所謂的關心則亂吧,竟然讓這樣理智的人看不清楚這樣簡單的事實。
齊瀧淡淡地回憶起自己的過往……
後來雖然妙儀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