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詳細的往事,宜安不可能是從羽華那裡聽來的,定是李氏告訴了她。常老太太攥緊了拳·卻被掌心裡那枚玉環硌得生疼。
靳宜安故作不解的問:“您不想聽了嗎,其實那些都是前文,後面的更精彩呢。”
“我說夠了!我不想聽!”常老太太怒視著靳宜安,“你都知道了是不是?”
“知道什麼?這個故事的結局嗎?宜安當然知道了,否則還怎麼和您講故事呢?”靳宜安說著看了一眼旁邊極力掩飾詫異與好奇的司芳和雨潤,“您也聽過這個故事嗎?可我還沒有講完呢,翦芳姐姐和雨潤姐姐都沒聽過結局……”
“翦芳,雨潤,你們兩個帶人出去,沒我的話,誰也不許進來。”畢竟是經歷過多年風雨的老人,常老太太已經恢復了鎮靜。
轉眼間,在場的只有靳宜安和常老太太祖孫兩人,連草兒都隨著翦芳等一起退了出去。
“是李氏告訴你的?”
“您是說李嬤嬤?確實是呢。”靳宜安坦然承認,“回府那日,李嬤嬤在門口攔車,聽她對著我喊‘華姐兒,,就覺得有些古怪,便懇求袁二公子出手尋到了她。”
“袁二公子?他肯幫你尋人?”常老太太實在覺得意外,雖說宜安和袁二公子訂親,可他們並沒有見過幾面才對,宜安如何會驅使得動袁子?
靳宜安含笑點頭:“就是他幫我尋到了李嬤嬤,這塊長命鎖就是李嬤嬤昨日才交給我的。”說著,她將長命鎖遞到常老太太眼前,輕輕摩挲著上面的花紋,讓常老太太看得更清楚一些。
“想不到······終究還是讓你知道了……”常老太太沒有再去看那塊長命鎖,而是將手中玉環緩緩收起來。小心翼翼的放好後,她才繼續說道:“既然到了這個地步,我也不會再矢口否認的。確實,你父親當初和鄭家定了親,就是定的你姨娘,可誰知鄭家很快就敗落了,從此也就慢慢沒了音訊。宜安,你也不是小孩子了,你自己想想,倘若沒有悔婚,沒有給你父親另娶的話,你如今還會是堂堂國子祭酒大人府上的小姐麼?如果沒有助力的話,你父親能高升的這麼快麼?更何況,當初我也是不放心李氏帶著你姨娘流落在外,才會把你姨娘留在府中,無論如何,哪怕是做個姨娘,靳府裡的日子也比在外面好上許多。”
聽常老太太說出這樣的話來,靳宜安忍不住笑起來,笑得自己心裡一片酸澀,她的生母當初也是官家小姐啊,就因為這個理由,所以就成了一個妾侍?本該做正妻的她,只能在靳府裡伺候丈夫的正妻,還要處處忍氣吞聲。她和姨娘是不是還要感激老祖宗的恩賜?
“宜安,你還小,很多事情你還不明白。”常老太太被靳宜安笑得不自在起來,避開靳宜安的目光說道,“人都是有私心的,尤其是做了母親,一顆心更是全都挖給了子女們,雖說我也心疼你姨娘,可和你父親比起來,她就要靠後了不是麼?”
“您疼愛父親沒有錯,可您為何要讓我姨娘受苦呢?您想給父親尋一條捷徑,又怕讓我姨娘流落在外愧對恩人,所以就留下我姨娘,讓她做父親的妾侍?還是說,您怕她會知道當初的事情,所以要把她留在眼皮底下?”靳宜安搖著頭,“到現在為止,她也不知道當初的事情,現在告訴她也只是徒惹她難過而已,過去的是是非非我也不想再多提,我只想求您讓她離開這裡。”
常老太太被靳宜安的質問問得無可解釋,宜安說的沒錯,她一方面是心疼羽華,一方面也是怕羽華知道兩家的親事,畢竟雖然羽華年紀小,可還有一個李氏在呢。但聽到靳宜安要求帶走大姨娘,她仍舊是搖頭:“她已經是你父親的姨娘,怎麼可以離開靳府,你如今已經是忠信伯府的人了,就不要再操心這些事情了。
有我在這裡,誰也不敢欺負你姨娘的,你大可放心就是。”
“老祖宗,今天我既然來了,就打算把話全都攤開。說句不孝的話,您能護著我姨娘一輩子嗎?我現在可是夫人的眼中釘。若是有哪一天,您又不想護著我姨娘了呢?多年的交情和救命的恩情都可以不顧,您的話實在讓我無法相信。”
“你——放肆!”常老太太怒喝道,“我是你祖母!”
靳宜安飛快的答道:“可那是我生母。”
常老太太一窒,再次搖頭:“好了,你走吧,我是不會同意的。”
還是不肯麼······靳宜安垂下了眼簾,手指緊緊扣住了掌心。
半晌,她看向常老太太說道:“我本不想說出來的,可我現在不得不說了。老祖宗,父親身為國子祭酒,當為天下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