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面兒上過得去,做個監生是沒問題的……”
監生麼,未得科舉卻也是有機會入仕的,若是能再暗中使力,謀一個前程並不是不可能。做了多年官太太的靳芳雲自是知道其中關竅的,心裡微微一鬆,又追問:“那其他呢?哥哥有沒有說將來如何?還有,如今可有好缺?你——”
“好了好了,我要睡了!”柳奕山卻沒精神再和靳芳雲嘮叨,揮著手大聲喊道,“有舅兄在,你擔心什麼?累了,睡覺!”
說著。他搖搖晃晃就往床邊倒去,虧他醉得幾乎走不動路,卻還能找到床的位置。
這個樣子的柳奕山,就算靳芳雲想要問些什麼也不可能了,有些氣惱的哼了一聲,她也只能招呼兩個小丫頭進來。讓她們將柳奕山扶到床上去。隨後。她就將人都趕了出去,自個兒坐到外間的榻上,邊檢點著手邊的東西,邊等著人來。
午後的時光格外恬靜。天氣有些熱,不過綺水苑之所以叫做“綺水苑”,就是因為旁邊挨著水。微風習習,倒是清涼得很。
過了約莫有兩盞茶的時間,輕輕的叩門聲響起。不等裡面有人應答,一個年輕媳婦子打扮的女人走了進來。她是靳芳雲出嫁時帶去的貼身丫鬟蘭花,如今嫁了柳奕山身邊的管事,仍舊是靳芳雲的心腹。
靳芳雲看了蘭花一眼,淡淡的說道:“打聽的清楚了麼?”
蘭花點點頭,走到靳芳雲身邊才小聲道:“這段時間,府上熱鬧的很呢。”緊接著。她就把大姑娘被記在大房夫人名下,成了嫡長女。而且還和忠信伯府嫡出的二公子訂了親的事情,以及大姑娘出門上香跌落懸崖,回來以後就什麼都不記得了的事情全都說了出來。
“而且啊,大姑娘不僅什麼都不記得了,而且性子也變了。”蘭花自己也有點不太相信,不過還是說道,“她剛回來就把三姑娘的人給教訓了,還收拾了她院子裡的奶孃,連大夫人使過去的人都敢頂撞,真是太大膽了。對了,她還帶著個丫鬟大鬧了洗衣房,嘖嘖,那脾氣和原來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這還真是有趣啊。靳芳雲輕輕挑了下眉,視線轉向了一邊立著的四扇圍屏。
那圍屏繡著精巧的百蝶穿花圖樣,色彩豔麗,一絲一毫無不精緻,看得出是下了大工夫的。這就是楊氏勒令靳宜安繡的那幅圍屏了。
“那二姑娘呢?”收回視線,靳芳雲繼續問道,“我怎麼看她如今和大姑娘走得很近?”
“夫人,這也是古怪的一件事兒,明明前段時間二姑娘還百般看大姑娘不順眼,可不知為什麼,突然間就和大姑娘好上了。”蘭花也想多打聽一點,只是她過去交好的姐妹並沒有幾個和大姑娘院子裡有關係——誰傻了才想去大姑娘的院子裡呢。
細細的將每一件事情都打聽清楚後,靳芳雲才緩緩擺了下手讓蘭花下去了。心裡裝了這麼多事情,她需要好好的理一理。
那個針戳都不會喊一聲的大姑娘怎麼就突然成了嫡長女,訂了那麼一門好親事?那可是有實權的伯爵府啊,就算是把宜寶這個正經兒嫡女嫁過去都不算差的人家,怎麼就落到了宜安頭上?這宜安也是古怪,怎麼就突然跌得什麼都不記得了,還變了性子。大鬧洗衣房?虧她想得出。
不過,宜安那丫頭本來就不需要多費思量,更不用說現在還定了親,早晚要嫁出去。如今要緊的倒是宜寶那丫頭,雖然還沒定親,可聽起來似乎大嫂有些急了,不得不早做打算啊。宜珍太小了些,否則倒還是個好選擇,不過,若是宜寶真的不行的話,宜珍那邊卻也可以試試。
心裡不斷盤算著,靳芳雲越想越覺得頭痛,裡間鼾聲大作,顯然柳奕山睡得極香,令她更是心生不快。當初嫁給這個男人時,只當是相貌堂堂,又是大族,又有官職,這十幾年來她卻也看清了,這個男人只有一副好相貌,官職都是靠家裡謀劃來的,十幾年的時間竟然只是從五品品混到從四品而已,想她大哥靳濟則,當初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從六品,如今已經是從三品了。
外面傳來說笑聲,打斷了靳芳雲的思緒,只是那話裡的內容讓她不免又生氣起來。
“小穎兒,乾脆我討了你去我院子裡伺候吧。”柳齊閔拉著門外躲在廊下陰涼處的小丫頭嬉笑道,“在我那裡可不捨得讓你在門口曬太陽。”他剛在門口和靳宜淑道了別,心情大好之際,看到了母親正房的門緊閉著,小丫頭穎兒不在房裡,卻在廊下站著,就湊了上去。
“爺真會說笑,這話怎麼不和夫人說去?”穎兒甩開柳齊閔的手,皺著臉衝他做鬼臉。
“好,這是你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