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兒轉過視線,正好看到靳宜安再次為孫嬤嬤奉上一盞茶,她的眼中也閃過一絲冷意。她不是不心疼姑娘,可她更要為今後做打算。小不忍則亂大謀啊。
如此折騰了一天,到了傍晚時分,兩個嬤嬤終於也沒了精神,說了一句去歇著,就轉身而去。兩人一走。草兒和木兒就衝過去扶住了靳宜安,看到靳宜安臉上顯而易見的疲憊,她們兩個眼睛陣陣發酸。
姑娘受苦,她們卻無能為力。
這個認知讓她們兩個倍加羞愧。
“好了,我還沒哭呢,你們哭什麼?不就是多動動而已麼?”靳宜安笑道,“有這會兒功夫,還不如快扶我坐下,我還有事和你們說呢。”
“奴婢沒哭。奴婢只是不痛快。”草兒嘴硬著,扶靳宜安坐下後,她咬了咬唇,說什麼也要給那兩個老虔婆好看,她再也忍不下去了。
木兒端過一盞茶放在靳宜安手中,看靳宜安喝下去。才說道:“姑娘,總這樣也不是法子,先前老太太疼您,若是知道您受苦,夫人或許會收斂一點,可如今您行動被這兩個嬤嬤盯著,夫人那邊又不讓您去見老太太,這可如何是好呢。原本想著小玲那小蹄子三天兩頭往鳴麓院跑,或許會把咱們院子的事情告訴老太太,她今兒上午是出去了,可咱們院子裡還是靜悄悄的。”
正是因為常老太太如今似是對靳宜安另看一眼,楊氏才會防著靳宜安見常老太太,雖說常老太太如今不太管事,可一個“孝”字擺在那裡,她如何也不能違逆了常老太太,到時候如果常老太太說不讓靳宜安學規矩,她還能違背常老太太的話?
“她們折騰不了幾天的。”靳宜安笑了笑,示意木兒再給自己倒杯茶來,“我也不能總給她們奉茶玩,明兒有件事要交給草兒去做,若是順當,就能早點解脫了。”
草兒聞言連忙湊上來說道:“姑娘您說,奴婢一定辦到!”
第二天清晨,仍舊是卯時,靳宜安準時站到了錦華院安平堂門口,等著楊氏起身好進去侍候。
“大姑娘請進,夫人醒了。”清雲站在臺階上,笑意盈盈的看著站得筆直的靳宜安,一連三天,大姑娘一大清早就站在門口,一站就是半個時辰,讓人看著實在是太痛快了。
靳宜安對清雲臉上顯而易見的得意視而不見,淡淡的道:“辛苦清雲姐姐了。”說完,她就邁步進了門。
“宜安,這幾天來,和嬤嬤學得如何?”楊氏笑得極為暢意,她這幾日都沒讓姨娘來立規矩,每到早上,看靳宜安為她更衣,為她梳頭,實在是舒服極了。
“回母親的話,兩位嬤嬤都是極懂規矩禮儀的,女兒和她們學到了許多。”靳宜安輕輕為楊氏梳著頭髮,然後捻起一根最不起眼的簪子插進了她的髮間。
楊氏眯了眯眼,這丫頭還是這麼給她梳頭,這說明這丫頭的性子還是沒被磨掉啊。心裡冷冷的哼了一聲,她等著這丫頭低下頭的那天!
左右端詳了一陣子,靳宜安確信一切都穩妥了,這才放下了梳子,微微垂著眼簾說道:“母親,女兒有事要和母親說。”
“什麼事兒?”楊氏挑了挑眉,對於靳宜安給她梳的頭,她還是滿意的,稍後再讓清云為她戴上步搖也就是了。
“前幾天女兒和母親說過,張御史家小姐生辰,女兒曾答應她一定去給她慶生——”
楊氏冷冷的打斷了靳宜安的話:“我知道,可你也該清楚,你如今是快要出閣的人了,怎麼還能像不懂事的小孩子一樣一心想著玩鬧?如今你最要緊的是把規矩學起來,免得到了忠信伯府惹人笑話,母親的這一番苦心,你豈能不理解?”果然這丫頭還是急了,想要出門訴苦?休想。
“是,母親教訓的是。”靳宜安沒有半點不快,仍舊垂著眼簾靜靜的說道,“正是如此,女兒想著就不親自去了。不過,女兒答應過送她一幅繡品做為賀禮,如今她生辰將至,母親可否容女兒使個人把賀禮送去?”
只是送賀禮?楊氏透過有些昏黃的銅鏡打量身後的靳宜安,卻看不清靳宜安平淡的表情下面究竟藏著什麼心思。真的只是送一幅繡品過去?還是會夾帶些什麼?
抿了抿唇,楊氏剛要拒絕,就聽到了靳宜安接下來的話。
“當初女兒答應霽兒妹妹的時候說過,若是屆時有事無法親自道賀,就一定會讓人把賀禮送去,除非女兒病重或者有其他要命的事情,才會誤了賀禮。”靳宜安慢慢的說著,“這話只是和霽兒妹妹玩笑而已,可霽兒妹妹是個多心的,女兒就怕她會放在心上。”
這是威脅,毫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