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河自然也看到了對面雅座中走出的女子,雖然離得並不近。但他還是能一眼看清那張嫵媚的臉龐,以及她唇角掛著的一抹笑意。忽的站起來,隨後他就反應過來。站起來做什麼?過去打招呼麼?
“大哥?你幹嘛?不會真的要去拆穿我吧?別啊,就算我現在不想成親,可我將來還想娶媳婦呢,萬一名聲也臭得跟袁二哥似的,我就真的死定了。”別的不說,母親定不會饒過他的。
茶樓裡的人已經漸漸多了起來,就算是人不多。靳宜安也並不會留意到自己對面正有人看著自己,她正聽到隔壁有人吵嚷,那聲音又有幾分耳熟,雖然不想過去,卻也不得不去看看。
“你們本就是說錯了!原本說好不是這樣子的。那個阿朱死掉了,你們怎麼可以讓她活過來?”帶著一絲稚氣的吵嚷聲傳出來,間或伴有一兩聲柔柔的勸阻。
掀開簾子,夏柳就頭痛了,果然是她們,沒想到逛個茶樓也會遇上她們。
裡面坐著的正是柳齊閔,柳依夏,以及靳宜珍。若是隻有柳家兄妹兩個,她是說什麼也不會露面的。可畢竟還有宜珍在,她不管誰也不能不管宜珍。
“夠了,這像什麼樣子?”靳宜安強壓下去心頭的怒氣冷冷說道,“依夏,姑父雖說如今已經卸了任,可終歸還是做過一屆知府的人。如今在京候缺,你這樣鬧下去,傳了出去,你的名聲你自己不要也就罷了,難道你就不怕耽擱了姑父的前程?”若是今日沒有宜珍,她才不會管柳家的名聲,教女無方也罷,縱女鬧事也罷,橫豎牽連不到靳家,可她總不能眼睜睜看著旁人連宜珍也編排上。
乍然看到靳宜安,柳依夏嚇了一跳,她鬧著出來玩,哥哥說他將新近給她講的故事寫成了本子,沒想到流傳出去大受好評,她便要來聽聽,又拉上了靳府裡唯一沒有被禁足的姑娘靳宜珍——靳宜安?哼,一個庶女也配和她一起玩嗎?誰知進了茶樓,剛聽了一陣子,她就發現說書先生口中的故事和哥哥講的差了許多,這才鬧了起來。
被靳宜安嚇了一下,隨即,柳依夏就怒了起來,靳宜安算個什麼東西,也敢對她大呼小叫?一手推開攔著自己的靳宜淑,柳依夏的手幾乎要指到靳宜安臉上來了:“你算什麼東西,也敢教訓我?還敢舀父親來壓我?你一個下賤的庶女懂得什麼?”
“依夏!”柳齊閔連忙喝住了妹妹,有些尷尬的說道,“大表妹,抱歉,依夏她還小,還請你不要和她一般見識。”
果然她很討厭姓柳的啊。靳宜安揉了揉額頭,不論是柳齊閔還是柳依夏,她實在是無法對他們產生哪怕一絲好感,遂也不打算斟酌語句了,直接冷冷的說道:“她已經十二歲了,和宜珍同年齡,想來也快要開始議親了,這樣潑辣粗俗的性子傳了出去,你不會不知道是什麼後果吧?哪怕她再小,表哥你可不小了。”
“這個……”柳齊閔撓了撓頭,在他眼裡,柳依夏才十二歲,還是個小女孩,卻忘了這是古代,十二歲的女孩已經不算小了,他帶著靳宜珍出來,為的也是先培養一下好感。話說回來,不過是在茶樓裡鬧一場,怎麼可能會造成什麼惡劣的影響?
靳宜安看出了柳齊閔臉上的不以為然,輕笑一聲:“表哥不信是麼?和我同坐的是張御史之女,出入這間茶樓的也不乏權貴,抑或是和權貴有親的人士,你以為他們都沒有耳朵和嘴巴嗎?我記得去年曾有大臣被人彈劾女兒鬧市縱馬擾民,那名小姐立刻就被退了親,到如今還沒人上門再提親。像依夏這樣在茶樓裡大喊大鬧,又對錶姐出言不遜,你以為會沒人留意麼?若是有人別有用心,姑父他就等著候缺到老吧。”
細密的汗珠自柳齊閔額頭一點點沁了出來,不是因為天氣,卻是因為靳宜安的話。他萬萬沒有想到不過是小女孩嬌蠻一點而已,竟然會造成這麼大的影響。
“哥哥,你別聽她胡說……哪裡,哪裡就有那麼嚇人。”柳依夏雖然口中說著不信,到底心裡是有些緊張了,只敢狠狠的瞪住靳宜安,卻不敢再胡亂說話。
柳齊閔也強笑道:“大表妹,應該不會如此嚴重吧?”
“那就要看你的運氣了。”靳宜安隨手指了指最東一間雅座,淺笑著說道,“我若告訴你,據說信親王閒著無事就喜歡來這間茶樓坐一坐,就喜歡坐那個位置——你信是不信?”
冷汗再一次從柳齊閔額上沁出,這次不僅是他,連柳依夏也終於怕了。哪怕她再嬌蠻,卻也不是不知道道理的,那就是皇家的人不會跟你講道理,你若是惹了他們不痛快,他們就會讓你全家不痛快。
“當然,今日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