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兒,走。”靳宜安這次連話都懶得答,直接抬腳往前走,只是沒走兩步,一隻手就拉住了她的衣袖。
靳宜安回頭,是管事婆子的手,那隻手先前不知道抓過什麼東西,滿是汙髒的泥水,染得她粉色的衣袖不堪入目。
管事婆子不是多有頭腦的人,否則她也不會在洗衣房做個小小的管事了。拉了靳宜安以後,她才反應過來連忙鬆了手,只是那泥手印已經留在袖子上了。
“好大的膽子,這不是動了手了麼!”草兒立刻喊了起來,將明蘭往門口一推,自己反過來擋在靳宜安身前,指著管事婆子的鼻子便罵,“你算個什麼東西,竟然敢對大姑娘動手,你摸摸你有幾顆腦袋!”
一會兒功夫被靳宜安和草兒左一句右一句的擠兌,管事婆子早就憋了一肚子火氣,現在一個剛來府裡不到一個月的丫頭片子也敢對自己指手畫腳,她哪還顧得許多,硬著脖子罵道:“你個殺千刀的小蹄子少在老孃跟前耍橫,老孃不過是拉了大姑娘一下,怎麼就變成動手了?想借刀殺人?也不去打聽打聽,大娘我在這裡怕過誰!”
那媳婦子見吵起來就知道場面要失控,連忙上前勸解,誰知那婆子卻是個越扶越醉的主兒,越是勸她,她越是不肯收斂。
靳宜安旁觀了一陣子,見火候差不多了,就上前邊拉草兒邊說道:“你還小,跟她吵什麼,她是府裡的老人了,敬她一點原是該的,哪怕她真碰你一下,你還能打回來不成?”
婆子聽靳宜安這麼說,也沒深想大姑娘怎麼就突然變得這麼和氣了,混亂中偏要仗勢去教訓草兒。
只聽啪的一聲,靳宜安身上再次多了一個泥手印,這次可是結結實實的打在了她的肩膀上。管事婆子也懵了,她這一巴掌確實是要打草兒的,卻不知怎麼回事打到了大姑娘身上。這可怎麼辦?大姑娘再不得寵,那也是主子啊。
“你這婆子好沒道理,我好意說和,你竟然還打我?你……你……我是你能打的人麼?你也不去照照你自己!”靳宜安氣得話都說不連貫,恨恨的瞪著草兒,“你還待著幹嘛,看你主子捱揍嗎?”
門口的明蘭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的看著瘦瘦小小的草兒躍起一巴掌就打在了管事婆子臉上,隨後一腳蹬開了想要拉架的媳婦子。
稀里嘩啦一陣亂響,院中晾衣服的架子被草兒推到了一排,靳宜安卻只在一邊乾巴巴的喊幾聲“別打了”。
“大姑娘,都鬧成這樣了,您就發句話讓那丫頭停手吧。”媳婦子急了,連忙扯住靳宜安的衣袖,“這事兒要是鬧到夫人跟前,大家都沒臉啊。”
“恩?你不是早就要到夫人那裡去告我麼?”靳宜安半點都不急,一邊看草兒攪亂洗衣房,一邊收拾被扯皺的衣服——當然,是讓衣服更皺。
“大姑娘!”媳婦子恨得咬牙,大姑娘現在吃了虧,是鐵了心要大鬧一場麼?
被幾個下人圍住的草兒抽空回頭,看到那媳婦子竟然扯著靳宜安不放,狠狠的瞪了一眼站在門口不知所措的明蘭,提高了聲音罵道:“明蘭你是死的啊?大姑娘被人欺負你都不會動一動?你到底是真心想回大姑娘跟前,還是想利用大姑娘脫身啊你!”
明蘭被罵得醒悟過來,跑上前將那媳婦子推開,心裡雖然還有些戰戰兢兢,卻是沒退後半步。
那媳婦子哪會把明蘭放在眼裡,揚手就是一個巴掌過去,卻不料靳宜安被明蘭扯得沒站穩,正扶著明蘭的肩膀,這一巴掌就不偏不倚的打過了明蘭的臉頰順帶將靳宜安的手重重的開啟。
“反了,真是反了!”靳宜安看看手指上鮮豔的紅痕,因為她手指白嫩,那紅痕越發清晰,一絲血痕正慢慢滲出來,她當即怒得提起裙子對著媳婦子就是一腳。
☆、025惡人先告狀
小小的洗衣房院子裡鬧了個不可開交,那管事婆子和說話的媳婦子固然是不敢再輕舉妄動,可草兒和靳宜安又豈會放過她們,再加上一個雖然不敢動手但卻處處擋著的明蘭,很快,管事婆子和那個媳婦子便只有捱打的份了。靳宜安是主子,當然不會真的衝上去,只是象徵性的喊幾聲而已,草兒可就真的活動開了,她打的很小心,凡是臉上手上能見光的一點也不碰,專挑那腋下,腹部,胸口等不能見人的地方下手。
“好了,收拾她們倒髒了自己的手。”靳宜安見鬧得差不多了,叫住了草兒說道,“走,咱們回錦華院,非要母親好好教訓這群眼裡沒了主子的混帳不可。”
“可不是,您好端端的從錦華院出來,還沒回到安時院呢,就弄得又是泥又是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