勢必要承認那條裙子是她賞下去的,可大姨娘的女紅在府裡是出了名的,隨意一辨就能知道那出自大姨娘之手,如今的大姑娘可沒那麼好打發,她也會落個包庇之名;若是不保,那可就坐實了這丫頭偷盜的罪名,定然是留不住了,這麼一來,她豈不是要失了院子裡的人心?
靳宜安半點也不急,只有一口沒一口的品著茶水,柔柔的眼波落在小晴身上,湣�鷦詿蛄懇患�蝦玫拇善鰲�
“姑娘,眼看這時間不早了,您還要吃藥呢……”草兒的話終於打破了房中的靜默。
大姨娘心喜,飛快的瞅了草兒一眼,這丫頭還算懂事,知道拐著彎勸主子回去。
“還是這丫頭懂得心疼你,既然你還要吃藥,那姨娘也就不多留你了,”寧姨娘慢慢起身,“你放心,我是絕對不會饒過小晴這丫頭的,定讓她把話說個明白。”
靳宜安卻仍舊端坐著,紋絲未動。
這樣一來,情形變得更尷尬了,寧姨娘和大姨娘都已經站了起來,整個屋裡只有靳宜安還坐著。
“藥是要吃的,不過晚吃一會子也沒什麼。”靳宜安說完,臉上忽然露出了了然的笑意,指著小晴道,“你這丫頭究竟從哪兒偷來的衣裳,還不快給我交代?”
小晴大驚,連連叩頭道:“姑娘明鑑,奴婢不是偷的,真的不是偷的啊!”
寧姨娘也有些怒了,收起了臉上的笑容問道:“大姑娘,你為何一定要指認我的丫鬟偷了你的衣裳?難道我就不能賞她一件半件衣裳?”一再逼問,她也不想再和大姑娘胡攪蠻纏了,小晴她是保定了,不過是一件衣裳而已,只要她應下了是她賞的,等趕走了大姑娘,隨便她和大姨娘說幾句,以大姨娘的性子,定是會選擇息事寧人。
此言一出,靳宜安愣了下,奇怪的看著寧姨娘問道:“姨娘這是說,裙子是您賞下去的?”
“沒錯,小晴做事向來勤勉,正好我這條裙子穿膩了,就賞了她了。”
“姨娘還真是奇怪呢。”靳宜安皺皺鼻子,“人家從一開始就問是不是你賞給她的,可她不說,你也不說,不過是一條裙子罷了,有什麼好遮遮掩掩的?”
寧姨娘一滯,是啊,一條裙子而已,有什麼好遮遮掩掩的?當然是因為那根本就不是她賞下去的。
“還有啊,既然裙子是姨娘賞的,姨娘又何必動怒,還和我說‘絕對不會繞過小晴’,‘讓她把話說個明白’,弄得我還以為姨娘也不知道她裙子是從哪兒來的呢。”
這話的確不通,卻是在常理之內。寧姨娘一直沒想要要不要應下,直到最後被靳宜安激怒才出言,先前的話不過是舀來敷衍靳宜安的,只是這時候卻都成了她的絆腳石。
主子們在較勁,一直不曾起身的小晴在求饒的時候腦子也在飛快的轉動,眼看大姑娘步步緊逼,而自己主子看過來的眼神已經微冷,她渾身都起了一層冷汗。也只有這樣了,小晴將心一橫,爬到大姨娘跟前重重的叩了幾個頭道:“大姨娘饒命,是奴婢冒犯了您,這裙子是您的,奴婢先前不小心弄壞了,便私心發作犯了糊塗,舀去改了自個兒穿了。”
不等大姨娘反應過來,小晴又爬到靳宜安腳邊哭道:“大姑娘明鑑,奴婢這次說的都是實話,這裙子真的是大姨娘的,不是奴婢偷的您的。我們主子之所以一直不說話,是因為她也不知道這裙子是哪兒來的,又對奴婢一片愛護,不肯相信奴婢真的做出偷盜之事,都是奴婢辜負了主子的信任,奴婢對不起主子,是奴婢被豬油蒙了心……”她哭的聲淚俱下,言辭倒是懇切到了極點。
好一個機靈的丫頭。靳宜安忍不住挑了挑眉,含著笑看向寧姨娘:“這丫頭還真有點意思。”
包庇一事從寧姨娘口中說出來和從丫鬟口中說出來,結局絕對不同。小晴這番話不僅解了寧姨娘的圍,還幫寧姨娘收買了人心:有寧姨娘這樣肯用心去護著下人的主子,那可是難得的運氣,至少不用擔心關鍵時刻被主子當做棄子拋棄,同時,她也趁此向寧姨娘表了忠心,真可謂一箭三雕。
“她向來是個好的,只可惜這次犯了糊塗。”寧姨娘鬆了一口氣,看向小晴的眼神不禁轉暖,這件事總算是扯開了,她微帶自責的神色對大姨娘說道,“姐姐,都是妹妹的不是,沒管好下人,竟然讓她把爪子伸到了你的衣裳上。”
大姨娘何時當過寧姨娘這般客氣,慌得手都不知道往哪兒放,還是靳宜安出言才解了她的困窘。
“姨娘,現在既已水落石出,我也沒什麼好問的了,小晴是你的丫鬟,怎麼處置是姨娘的事。”靳宜安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