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風將軍,妾身放心了。”堂中一個尖細的女聲響起,她的大東話顯然不太標準,聽起來有些怪異。
“你有何要求?”風獨影面色冷然。
“帝都一處全新的宅子,金葉十萬枚。”那尖細的女聲道。
“本將允你。”風獨影沒有一點猶疑。
“咯咯咯……”堂中女子笑了起來,“將軍真是爽快。”
“把你知道的說給本將聽。”風獨影沒有理會她的笑。
“咯咯咯……將軍應承了妾身,妾身自然會說。”堂中女子依舊吃吃笑著。
“說。”風獨影言簡意賅。
“將軍所料不差,大王確實未死,死的不過是一個老內侍,大王已於前日深夜悄悄自王宮密道逃出城去了。”女子明快的聲音裡含著刻骨的怨毒。
風獨影眉一鎖,“密道在何處?”
“王宮西邊神殿的神案下。”女子答。
風獨影立時轉身離去,似不願在這破敗的宮殿裡多呆片刻。
“妾身多謝將軍了,以後在帝都,妾身可以去拜訪將軍嗎?像將軍這樣了不起的女子妾身甚是欽慕……”身後那女子的聲音卻依舊傳來。
風獨影徑自離去。
跨出殿門,走出數步遠,她驀然停步,回身望著那草木落落蜘網遍佈的宮殿,片刻,啟口:“若有一日,當本將落泊之時,杜康你是否會如此?”
如影子一般跟著的杜康卻依舊只是如影子般的站在她的身旁,沒有回答,亦沒有表情。
“本將不會給你這個機會,你不需要報仇,本將答應過他的。”風獨影看著杜康,那目光深晦沉祟,“若真有末日之刻,本將自會一劍了斷,那時你便自由了。”
杜康依舊沒有任何反應,只是靜靜站著。
風獨影顯然也並不要他的回應,“去,你領百人自密道出發,出到城後即發信知會本將方向。”
杜康一躬身,去了。
風獨影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目光冰涼。片刻,她亦轉身離去。
半個時辰後,自玹城東北方向傳來了杜康的訊號。
那時,風獨影已點齊了一千精銳騎兵,正整裝待發。
“大哥,我去了。”風獨影翻身上馬。
“嗯,自己小心點,早些回來。”東始修囑咐一句。
“出發!”
風獨影一聲號令,剎時千騎飛馳,若疾風閃電,眨眼之間,便已遠去百丈。
而玹城外的營帳裡,顧雲淵一整日都呆坐在帳中,顯得心神恍惚,直到暮色轉濃,有士兵送來晚膳,並點亮燭火,他才是醒神。一看天色,問道:“將軍可回來了?”
“聽說是有人逃了,將軍領著人往東北追敵去了。”士兵答道。
顧雲淵聞言心頭一跳,“可知是什麼人逃了?”
士兵搖頭。
顧雲淵揮揮手示意士兵退下,看著桌上擺著的晚膳,卻是毫無食慾,反是胸膛裡透著一波一波涼意,彷彿是有著什麼可怕之事要發生般的令人心悸。
能驚動風獨影領兵去追,那逃走的必不是一般的人,難道是?他驀地起身,找過地圖攤在案上,指尖尋著北海,然後一路往上,指尖頓住。這裡的盡頭是大海,那些人既然往這個方向逃,定是想乘船出海,必早有準備。以風獨影的個性,無論敵人逃至天涯海角,她必然是追擊到底,不將敵眾殲滅,她誓不罷休。
可是……這大海之上,風雲莫測,她不曾出過海,更不熟海戰,只怕……
想至此,頓時一陣心驚肉跳,竟是坐立不安起來。
走出營帳,外面天光朦朧,遠處的玹城亦亮起了燈火,只是寥寥的顯得無比黯淡。
這一路而來,已看盡征戰殺伐之殘酷,也懂國破人亡之悲涼,更知大東帝將之威烈……該看的該知的該懂的,都已歷過。
而她……是他的劫?還是他的命?
的
******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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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十一日,正午。
當北海王一行在路邊用過乾糧,正收拾行裝準備上路時,忽然一名士兵指著遠處半空中可看得的淡淡黃塵叫道:“那……那是不是追兵?!”
此話一出,眾人皆驚,忙移目往士兵指處看去,有的更是躍上高樹,果見後邊有一股黃塵,雖是離得遠,可有經驗的看那等奔行速度便知,只怕不要一個時辰就要追上了。
“大王,不好!是東人追來了!”北海左都侯雲舜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