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小盼的老師?”劉若風萬沒想到姨父會提出這個要求,他毫無思想準備,因而推說道:“姨父,若風年輕識淺,自己還在學習,又怎能教好學生?”
莫堡主道:“賢侄!我知道,二孃對你有些過分,小盼也對你不敬。正因如此,小盼更需要好好加以教育。他也不小了,可是武練不好,文也學不進,實在令我擔憂。莫家堡的未來要放在他肩上,我能放心嗎?若風,以你的才華,要教好他綽綽有餘。他娘倆有得罪你的地方,姨父給你賠個不是,你就答應姨父,好嗎?”
竹青還從來沒見自己父親這樣求過人的,為了小盼,他竟不顧身份架子了!竹青一方面為這種父愛而感動,只盼若風表弟點頭應承;另一方面又想,父親會不會為了自己而這樣作呢?她覺得,父親是不會的,為此,她又是滿心酸楚。竹青說:“爸,就算若風答應了,二孃也不會同意的。小盼要接您的班,您教他練好武功就行了,讀那麼些書有多少用啊?”
“這樣的大事,可由不得你二孃!竹青,人活在世上,光是武功高還不行,還要懂得做人處事的道理。你看我臉上這道疤痕,知道它是怎麼來的嗎?三十年前,有一次我到成都辦事,我的馬踢傷了一名老婦,那時我年輕氣盛,非但沒向老婦道歉,反而把她大罵一通,還用馬鞭抽她。這事恰巧被一位隱俠撞見,要不是那名老婦反過來為我求情,我的性命就沒了,但那位隱俠仍在我臉上留下了這道劍痕,表示對我的懲戒!若風,姨父也不奢求小盼能有你這樣的文才,他能多學一點,是他的福氣,姨父主要是希望能改掉他的壞習慣,培養意志品質,教他些做人的規矩。”
劉若風見姨父把話說到這份兒上,再不答應的話心上過不去,況且小盼畢竟是竹青的親弟弟,能教他一些東西,也算是幫了竹青吧。“姨父,若風就試試吧!如有什麼差錯,請您隨時換掉我,我絕不會說什麼的。”
莫堡主面露喜色,但他臉上那深深的疤痕卻讓其歡欣的表情中仍帶著幾分可怖:“若風,明天我就讓小盼拜師!”
……
寬敞的大廳裡,莫堡主、夫人坐在當中,右首是二孃、么叔,劉若風挨著夫人坐在左首,竹青站在母親身後;下面立著管家和丫環數名。到莫家堡這麼久,劉若風還是第一次進這座大廳,廳內雖不如萬勝鏢局那般豪華氣派,但古色古香,多了幾分厚重。
二孃的臉上顯然仍有不豫之色,雙眼望向廳門外,不曾正眼來瞧劉若風。小盼倒是穿戴整齊,規矩地依在二孃身旁,不時拿眼瞟向莫堡主。劉若風理會到,小盼雖在別人面前蠻橫,卻是十分懼怕姨父的。
老管家趨前問道:“老爺,開始吧?”
莫老爺點點頭。
老管家拖著聲音道:“莫家堡第二十九世孫莫榮盼拜荊州名士劉若風為師,下面舉行儀式。天地君親師,一日為師,等同雙親。莫榮盼,向老師磕頭!”
小盼遲遲疑疑,似乎不情願。莫老爺鷹一樣的目光狠狠地盯著二孃,盯得她心裡發起毛來。二孃輕輕說:“盼盼,去!”暗地裡使勁把小盼往前一推。
小盼走到劉若風跟前,跪下去,認認真真地磕了三個響頭。莫老爺正在心裡高興:“盼兒今天還聽話!”卻見小盼突地仰頭,“啊——嚏!”一個大大的噴嚏就對著劉若風飛來。還好劉若風機敏,一見他作勢就趕快側身,以手臂捂住臉面,但是手上、衣上可沾了不少穢物。
舉座啞然!
劉若風從指縫裡看到小盼在忍不住竊笑,二孃也是一副不屑的冷眼。
莫夫人喝道:“小盼,你幹什麼?!”
么叔斥責道:“小盼,你太不象話!”
莫老爺火冒三丈,站起來就要發作。
劉若風卻平靜地說道:“姨父,沒事!老管家,請打盆水來。榮盼,你過去吧。”
劉若風明白,姨父將拜師儀式搞得這樣隆重,就是要樹立自己老師的威嚴。自己得治治這小傢伙。待小盼回到二孃身邊,劉若風問:“莫榮盼,你剛才是故意向我打的噴嚏,是也不是?”
小盼拉著二孃的手,昂頭回答:“就是!你敢怎樣?”
劉若風說:“姨父,您要我收榮盼為弟子,請先賜我一根戒尺。”
莫老爺立即叫丫頭拿上一根兩尺餘長、二指寬的楠竹塊。
劉若風又說:“常言道,子不教,父之過;教不嚴,師之惰。現在,我還不是莫榮盼的老師,他的過錯,應當父母承擔,老師要懲罰你們作父母的人。姨父,您須替榮盼被打二十戒尺;二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