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飛灰的場景,不得不令他在心中慨嘆個體生命的極度脆弱和人生命運的神鬼難測!劉若風由衷地說:“仙女妹妹,你們師父是個好人,跟著她,是你們的幸運。”……
華彩儀終於出屋,將寫好的信交給劉若風,如同完成了一樁大事,長長地舒口氣,道:“小兄弟,勞你把信轉給丘師弟。你若現在要走,須帶上火把,山路難行。也可以在這兒住上一晚,明日再走。”
劉若風想著能讓明宇儘早康復,便帶上一支火把,告別華彩儀和兩名少女,趁著夕陽下峰,忙著往回趕。走到半途,卻遇上暴雨,火把被淋溼。摸黑趕路太危險,劉若風便尋了個較大的巖洞,靜靜地打坐,運功將衣服烘乾。靜坐之中,劉若風腦中又浮現司馬煙芸的形象,因為這運用內力烘乾衣服的方法,還是她在川邊雪山上教給劉若風的啊。唉……
天亮後,雨也停了。劉若風不顧山路溼滑,趕回丘神醫所在山洞。丘神醫站在洞外,似在等待著他的訊息。
丘神醫無心去管劉若風的狼狽模樣,見面便問:“年輕人,怎麼樣?見到彩儀了嗎?她究竟怎麼說?”
劉若風遞上華彩儀的信後,一屁股坐在大石上,才感到倦意襲來,便眯上眼養神。迷糊中卻又被丘神醫的話音擾醒。聽得丘神醫喃喃自語:“彩儀啊,全是我的錯啊!都怪我年輕不懂事,不知道好好地關心你體貼你,讓你受了委屈啊!是我錯了,我錯了!……”
劉若風站起身,道:“丘前輩,既然華前輩已經對你敞開心扉,你有什麼話就去對她說啊。我想,華前輩是會再接受你的。”
丘神醫拍一下腦袋:“對,對!我現在就去找彩儀。”抬腿便走。
劉若風趕忙伸手拉住他:“前輩,你和華前輩的事可以緩一緩,但我義弟的傷情不能耽誤,請你先為他治療。”
丘神醫再一拍腦袋:“你看,我都給弄糊塗了!年輕人,這件事你幫了我丘南的大忙,我一定會好好感謝你!對了,還沒請教你和你義弟的高姓大名?”
劉若風抱拳道:“晚輩劉若風,我義弟叫明宇。請前輩儘快為他治傷!”
“劉若風?好名字!來,去看看你義弟的情況。”
二人入洞,見明宇渾身銀針遍佈,仍是深度昏迷狀態。劉若風靠近明宇,用通心訣試探,發現他的意識模糊、飄浮不定,不由得緊張起來,問:“丘前輩,我義弟他……”
丘神醫將明宇檢查一遍:“劉若風,你放心,他暫無性命之虞!不過,由於他失血過多,要想讓他早日康復,最好的辦法,是為他輸血。”
“那好,丘前輩,就輸我的血吧!”劉若風捲起了衣袖。
丘神醫卻道:“輸血不是那麼簡單的事,關鍵得看兩種血是否會排斥。來,先試試。”取過一隻小碗,倒上半碗白酒,用小刀劃破劉若風和明宇的指頭面板,各放出一滴鮮血在酒中。兩滴血在碗中慢慢往中央匯聚,迴旋、交融,界限逐漸模糊。
“丘前輩,怎麼樣?”劉若風異常焦急地問。
“別慌,再等等!”丘神醫專注地盯著碗中觀察。過了一會兒,又用一枚銀針伸進碗裡拔動已將凝固的血液。“行!行!你的血與他是相配的!”丘神醫的話音中透著些許興奮。
劉若風心中一塊石頭落了地,坦然道:“丘前輩,來吧!”
“不要急。”丘神醫又向一口鍋內倒進些酒液,點火燒著後,拿出一大套器具,放入鍋中熬煮。煮沸一柱香的時間後,丘神醫讓劉若風把明宇抱到地面,劉若風躺到床上,用銀針頭、蘆管等將兩人腕上的血脈連通在一起。丘神醫鬆開夾子,劉若風便看見,蘆管的顏色由黃漸漸變紫,自己的血液便一點一滴地流入了明宇的體內。
隨著時間的流逝,劉若風漸感心頭髮慌,繼而頭暈,但他仍默默堅持,不吱一聲。直到丘神醫大叫:“好!行了!”中止輸血,取下針管,劉若風已幾近虛脫。
丘神醫拍拍他:“劉若風,好樣的!你好好休息,儘量不要活動。我用人參給你燉只野雞,你應該補一補。我先到雲霞峰一趟,會盡快趕回。”
丘神醫又對明宇作了些處理,拔下他身上的銀針,出洞找華彩儀去了。
劉若風迷迷糊糊睡去。等他一覺醒來,鼻中嗅到一股濃濃的香味。他挪到灶前,揭開鍋蓋,肉香撲面,讓他饞得直流口水。他拿起勺子舀了兩口湯喝下肚,再扯只雞腿嚼下,感覺精神好了許多。
劉若風想到明宇,過去探看。見明宇脈搏和氣息漸趨穩定,心下稍安,奮力把明宇抱回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