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哥哥,出口在那裡!”妍禧手一指,石閔點點頭,一把抱起妍禧,向那邊奔去,他與妍禧之間,已經有一種莫名其妙的默契,好似是從那一次草原的歡愛開始!心靈的臣服,與身體的契合圓融了,魂靈思想就在一起了!
到了瀑布腳下,石閔半蹲下身子,示意妍禧爬到他的背上來,妍禧扭著身子說:“我自己可以爬上去的!閔哥哥也別累著了,路很長呢!”
石閔摸摸她的臉,他懂妍禧話內的意思,心內酸楚,有萬分不捨之感,他把妍禧的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妍禧也就不堅持了,默默地爬到了他的背上。
石閔抓著矮灌木的根枝向上攀登,兩個人誰也不說話,爬到一半,妍禧把身子挺直了,石閔就停下來回身看,妍禧看向山谷,那美得恰似一幅畫,這以後就是她的地盤了!不,是她與閔哥哥的地盤,她有些得意,兩隻晃悠的手在石閔臉上摸了一把,這是石閔在她小時候就常做的調戲妍禧的動作。接著又在石閔的肩膀上拍了一下,高聲說:“得兒駕,馬兒!”
石閔面上扯了一扯,哈哈長笑,長臂如猿發力向上攀爬。不一會功夫就到了上一層的湖岸上,從湖岸向下看,只瞧見一大片林子環繞著一個幽幽明明的世大的洞坑,下面是什麼,無從知曉。哪裡會曉得那下面別有一番洞天?
兩人正感嘆間,聽到不遠處傳來一陣陣的呼喊:“閔天王!禧大王!你們在哪裡?你們快回來!”
石閔一聽,忙拾起地上的長袍子披在妍禧的肩膀上,妍禧雪白著一張俏臉,兩頰處還餘下可疑的紅潮,烏漆漆的眼睛漫著水光。長髮披肩,便如仙女一般好看,這個樣子如何當山大王?
石閔忍不住抱住又親了一口,揉了揉妍禧的小腰,低笑道:“貓兒。本來想上來後再當一回你的馬,看看你會不會騎哥哥這匹馬,看來不成了,我去會會那群鴰噪的,你先在此處扮一下!不可如此出去惑人!”
說罷向來時的山腰跑去,山下一群人圍著全財,全財手上拿著一杆長槍,扎著步子守著路口。他神情緊張嚴肅,口裡一直大嚷著:“大王、天王有令,誰也不能私自上山!違命者斬!”
“叔父。閔天王、禧大王在山上麼?你能確定?”全利問道。
“你叔父我從來不誆人的!我哪有這麼大的膽兒冒說大王和天王的命令?”全財握著長槍,一步不讓。
“然這是什麼時辰了,他們還不下山來?不會是閔天王、禧大王出了什麼事罷?你快讓開!我等上山去看看怎麼回事?”周進逼進一步。
“不可能!萬萬不可能!閔天王是天神下凡,幾萬人都不是他的對手,況且禧大王機智聰穎,他們一文一武在一起。不能出什麼事,你胡說八道。我先殺了你!”全財急了,拿長槍對準周進。
徐成森當然知道這閔天王與禧大王的關係。他們山上避開眾人,也許就是在恩恩愛愛,不想讓人看見了也未必,他沒有逼全財,但是事發突然,他的心裡非常著急,於是叫精兵們大聲呼喊,只盼兩個人聽見快出來。
果然不出所料,石閔大踏步奔下來,他只著了件短襖,長袍不知道哪裡去了,但他的臉上紅潤,光彩奕奕,他哈哈大笑道:“我在此處,全財說得對,我們能有什麼事情,成森呀,我們發現了一個最妙的山谷……”
他的話沒說完,徐成森的身後冒出一個渾身是血、一臉塵土的將士,大叫了一聲“爺——閔大將軍!”趴在地上失聲痛哭起來。
石閔低頭一看,是他以前的長隨徵兒,他也跟隨他當了兵,如今是個小小的校尉,石閔臉色一變,喝道:“冉徵!男兒大大夫流血不流淚,你哭什麼?快站起來,何事痛哭?快快道來!”
冉徵自小跟著石閔,姓石閔的原姓“冉”,石閔的父親叫冉良,後投誠,跟了被石勒賜“石”,但冉良的不少家奴姓冉,是想不斷提醒自己是漢家人,原就是姓“冉”,冉徵爬起來,擦了一把淚說:“劉……戰……將軍受了箭傷,箭有毒,一直昏迷不醒,只怕凶多吉少!”
“啊?!”石閔吃了一驚,劉戰一直跟著他,有萬夫莫開的大將氣勢,尋常人根本不是他的對手!他竟然一個小小縣城守不住,還受了重傷!
“王遠征呢?劉戰在范陽,他在漁陽,兩座縣城距離並不遠,王遠征怎麼不援助?”石閔喝問!
王遠征在本文的第十四章時已是初露頭角,後來還顯示了他的指揮天才,世間如他一般有勇有謀的大將已不多見,現在是石閔帳下排名第一的大將,只要他在,石閔便可以放心地在鄴城與北地之間來去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