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司馬府近一個月,石慧都未有機會細瞧她,這會子看她還是瘦,頭上戴項桃紅色的雪帽子,兩隻眼睛黑如墨,不時一閃,靈氣充盈。眼睛裡的野氣看不見了,站在那不動果然像一位楚楚動人的大家閨秀。
妍禧一聽要接她去將軍府,喜得心馬上便癢癢起來,恨不能插了翅膀便飛出司馬府,但她面上淡淡的,波瀾不驚,張朝鳳仍叫了兩個婆子和五個大小丫頭跟著,一行兩輛車子前往將軍府。
心裡愈急,便愈覺得得路途漫長,馬車仍是去將軍舊府,只等在舊府擇好時辰,才搬到將軍新府去。
將軍府的門前,小殳早在那裡侯著,一看轎簾打看,妍禧鑽出頭來,忙上前扶著道:“姑娘來了,少奶奶早就等急了,命我在此侯著!”
妍禧看見小殳自是一場歡喜,但她微微點點頭,面上還是淡淡的,把小殳唬得以為認錯人了。
妍禧仍著三層魚尾的圭衣錦裙,三層包裹著的長裙,還有腳下約束步距的帶子,使她根本沒辦法走得快,只盼著要看到那個柔弱寬厚的大姐姐,還有善解人意的紅鉞姐姐,儘管她已心急如焚,心底的火眼見著要竄出來了,但面上還是平靜而嫻雅,她只能步子輕柔,嫋嫋娜娜地走著。
前往妍蘊所在小院,要經過一段長長的石廓,一行八人,肅容工整,走得輕輕悄悄,正走著,迎面走來鐵塔似的石閔,昂首闊步急匆匆邁步,他遠遠地看到一群嫋嫋的女子走來,中間領頭的一位個子最小,身量還不足,頭上戴著一項湖綠色的雪帽,卻著繁複華麗的圭衣錦裙,裙尾上拖了一段,行如扶風。
石閔立了腳,抱著手站著原地,定睛看清楚了,那個神情端莊,行走嫋嫋的大家閨秀便是妍禧。天下竟有這等奇事?他不由地長笑出聲,原來天不怕地不怕的野貓子也有今日?他只笑得眼淚噴了出來,笑到妍禧這般慢慢地走到跟前。
妍禧仍保持端正的姿態,只微微側目便知,這放肆無比的長笑來自於石閔,也心知她笑的便是自己,她的心便如貓抓了一樣萬般惱恨,直想撲上去把那聲嘲弄的長笑一巴掌拍打下來,摔到地上踩上幾腳,吐一口唾沫,方能洩下心頭之恨。
但她現在顯然什麼都不能做,面上還得裝成無比淑女無比端莊,她目不斜視,步子加快了一些,只想快快過去就罷了。
無奈那廝卻是不肯干休的,叉著手橫在迴廊上面,眼前就要撞上頭來,妍禧硬著頭皮想從側旁走,那廝去說:“這司馬府真真不錯,只一個月就把人調教得這般端莊嫻靜,卻是有一樣不好,見到長輩尊者,就不懂得行禮麼?這規矩是怎麼學的?就沒有管教的教導教導?”
趙婆子一聽,忙停下來看說話之人,石閔與妍蘊新婚,趙婆子不在現場,故不識得。
趙婆子上下打量說話的人,在只見石閔身高八尺有餘,寬闊雄偉,著夾袖長袍,中腰處繫著金色腰帶,氣質偉岸,雖不識得,便知定是將軍府裡的大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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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036 章 狹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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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okid==《鬥天》'
趙婆子向石閔福了一福道:“恕老奴眼拙,敢問先生是何人,這位是司馬府三小姐,受將軍府少夫人之邀過來敘舊,不周之處還望見諒!”
石閔便冷笑道:“你一婆子奴才是不知道我是何人便罷,這位三小姐,她難不成也不知道?”他的半邊臉又延出三分笑意,一雙眼睛盯著妍禧看。
妍禧那個怒呀,銀牙差點要咬碎了,一面又告誡自己說:“不能生氣,鎮定鎮定,一生氣便敗了,讓那廝得了逞佔了上鋒。”
她面上浮了淺淺的笑意,右腳略略退一小步,膝蓋便輕輕彎了一彎,頭微微低下,款款道:“妍禧問大姐夫好!”
趙婆子方知這就是將軍府的大公子,忠勇將軍石閔。聽聞他上戰場殺敵從不手軟,一把長戟耍得是虎虎有聲,今日看來,高大偉岸,果真是沒有辱沒了忠勇大將軍的稱號,他是朝廷最年輕的將軍,聽聽都是如雷貫耳,今日見了,果然是氣勢非凡。
石閔伸手摸摸臉上被妍禧撓過的傷痕,一個月過去,傷痕還沒有完全褪去,在左頰留了一道微微紅的痕,只怕這痕是永遠也消不了的,他嘿嘿冷笑道:“大姐夫好,大姐夫哪裡好?大姐夫若是好,如何這傷便是好不了了呢?”
妍禧一聽,直想跳起腳來直接跑掉算了,原來這廝沒安甚好心,說是將軍府新遷要她來沖沖喜,實是想把她接了來羞辱一番。
她的腳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