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閔連忙扶著領頭要跪的妍蘊,哈哈大笑道:“都起來罷,既是喜事就別跪著了!”
石閔見才剛大家都齊齊跪下向他表示祝賀,連妍蘊都由丫頭攙著欲跪下,被他攙了起來,只那隻野貓兒好似沒人似的,坐在椅子上正打著瞌睡。
石閔上前拿手在野貓兒臉上一擰,野貓兒便清醒過來,看石閔又延了半張笑臉看自己,醒起姐姐一再交待好要賀喜大姐的話,忙說:“大姐夫好,大姐夫升官發財,賀喜賀喜!”又?著臉道,“大姐夫升了官發了財,可有什麼賞沒有?”
石閔張口大笑,又伸手擰她一把道:“便賞你在我府裡多住幾日!”
妍禧吃痛,一掌拍過去,開啟石閔的手,怒道:“這是還給你的賞!”
突聽一丫頭在院外頭叫道:“傑少爺好,傑少爺到府裡來了。”
紅鉞聽見,忙站起來迎出門去道:“傑少爺竟大駕光臨,快進來坐著,有些日子不見,又長高了呢?益發好看了呢!”
石傑溫文爾雅,踱著方步進來,對著紅鉞微微一笑,又向席間的石閔和妍蘊作了個輯,直起身子,笑說:“先賀大哥喬遷之喜,又聞大哥進升為侯爺,領了大將軍一職,傑領父母命,特地過來向大哥賀喜,不想這忠勇府真大,那一池荷葉尤其碧綠清新,叫人看了煞是歡喜!”
妍蘊笑道:“傑弟弟既是喜歡,便常來坐坐,這府裡大得很,士家子愛吟風弄月的,最是適合了。”
石傑向四周看了一眼道:“我聽聞禧妹妹也過來了,怎麼就不見她?十日前在桃蹊林,桃花飛舞,落英繽紛,我彈琴,禧妹妹唱歌,合作無間,傑甚是懷念,禧妹妹離去時向我要了琴譜子,我今日特地帶了來,不知道禧妹妹在不在?”
紅鉞詫異道:“妍禧姑娘還會彈琴唱歌?我等還不知道呢,咦,姑娘到哪裡去了,怎麼就沒了影子?姑娘快出來,傑少爺找你呢。”
眾人四處看,卻不見妍禧,剛才還聽見她跟石閔鬥嘴,卻轉眼不見了影子,紅鉞怪道:“方才還在呢?怪了,這是到哪裡去了?”
石閔眼睛一閃,略一搜尋,便見高背胡椅後蹲著個翠綠的小身子,這孩子童性又發玩躲貓貓呢?
石閔輕笑,正想叫她,又看妍禧拿水袖子捂著自己紅腫起來的鼻頭,一張微腫的臉面捂得只剩下一雙黑烏烏的眼珠子,向著石傑的方向悄悄兒張望,她的眼神又羞澀又溫柔,什麼東西落進她的眸子裡,又清又亮,便如水洗過一般。
石閔一愣,這不是石閔所認識的妍禧,他見過的妍禧,或假模假樣假作斯文,或送甜買乖極盡奉承,或張牙舞爪從不肯相讓,從不對他假以顏色。
石閔冷笑起來,哼了一聲道:“你的禧妹妹恐怕是一時出不來了,她病了,不會出來見傑弟弟的,傑弟弟請回吧!”
石傑一聽,忙問:“禧妹妹病了?得了什麼病?”
石閔又哼了一聲道:“你禧妹妹得了顏醜之病,怕是羞於出來見你,十天半個月都好不了了,傑弟弟但有什麼,交與我代為轉交就是了,謝謝你特地過來賀我喬遷、升職之喜,你代我向大娘問好,謝謝她這段日子的辛勞了。紅鉞,你送送傑弟弟,小心侍候著,不要摔了,看有人心疼了!”
石傑聽出石閔那口氣冷淡,竟是下逐客令了,平日石閔待他甚是寬厚仁愛,兄弟倆從來兄友弟恭,一向沒有什麼摩擦,但今日他的口氣聽來不善,還一張臉黑下來。
石傑是個溫文平和之人,脾性又極好,也不計較,便把手上的琴譜交給石閔,石閔接過,也不看了一眼,即丟到案上。
石傑向他與妍蘊做了一揖,向門外走去,走到門邊,想起什麼,又轉身說:“禧妹妹來了,不知道祺妹妹是不是也在府裡頭?”
妍蘊知他所問一定是妍祺,便說:“司馬府規矩多,女孩子不能隨處去,妍禧能來就不錯了,哪裡還能叫上祺妹妹,你找祺妹妹有什麼事嗎?”
石傑遲疑了一下,把手拿到袖籠裡撫了一下,想了一想又放下手說:“沒事兒,只是問個好。”
石傑一走,妍禧便從羅漢胡椅後探出頭來,悄悄問紅鉞:“傑哥哥走了麼?”
紅鉞才發現妍禧躲在椅子後面,笑道:“傑少爺走了,姑娘怎麼躲起來了,剛才傑少爺找你來著。”
妍禧這才放心站起來,走到石閔近前,伸手道:“拿來!”
石閔把琴譜抓在手上,揚了揚道:“小喜兒懂得彈琴、唱歌,好本事好雅緻!我等都沒聽過,你可不能厚些薄彼,你也彈唱一個給我們聽聽,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