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有意見去找我上司談,或許他會給你滿意的答覆,但別指望我回到二十年前。”乖乖地聽話不做反抗。
寒浴月手腕輕輕一轉,以太極藉力使力的方法滑脫出他的掌控,身子一拋又回到彈性極佳的白色沙發上,順手拿起遙控器對著液晶電視一按。
一氣呵成的利落身手不落俗套,看來就是個練家子,讓手中一空的東方律為之一怔,手臂似乎傳來陣陣麻刺感。
“你到底還是不是女人?”沒人會像她一樣把自己弄得一塌糊塗。
面對她的頑固抗拒和不愛洗澡的壞習慣,對生活品質一向堅持的東方律,反而興起一股無比的挑戰決心,非讓她洗得一塵不染不可。
“瞧瞧你的坐相像一條攤平的蟲,沒有儀態、沒有美感、沒有一個女人該有的秀氣,粉妝粗濃,血口如盆,不愛乾淨、不愛整潔,得過且過的生活觀簡直和蛆沒有兩樣,你不覺得羞恥嗎?你有沒有道德觀念,你……”
他足足唸了半小時,不曾停下來喘口氣,滔滔不絕如同站在法庭上為當事人辯白,不讓別人有反擊的餘地,一個人獨佔所有的口白。
若是尋常人肯定忍受不住他一句接一句的譴責,像是天下的過錯都集中在同一個人身上,有羞恥心的人都該慚愧得自我切腹,以回報千古聖賢不朽的德澤。
可是遇到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在道館修練十多年的資深武者,這一招顯然派不上用場,東方律很快地發現到自己在對牛彈琴。
尤其在看見她當著他的面打了個哈欠,並把口香糖的包裝紙順手往後一扔,他的冷靜當場付之一炬。
“寒浴月——”
“唔!有事,是吃晚餐的時間到了嗎?”他要請客她一點也不介意。
“你沒有女人的自覺性也就罷了,憑什麼把我的客廳弄得一團糟,像是沒人住的豬圈。”他忿忿地拾起她丟棄的垃圾在她面前一揮。
她不在意地聳聳肩。“豬圈本來就是給豬住的,不然怎會叫豬圈。”
他想去住也無所謂,她可以請鄉下的阿嬤留一間給他。
“我指的是你把我的住家搞得像豬圈,你沒有一絲反省的意思嗎?”怎麼會有人受得了她糟糕透頂的生活習慣。
“拜託,有空到我住的地方瞧瞧好嗎,那裡才是給人住的,哪像這裡沒有一點人氣。”她也嫌棄好不好,一室白,跟靈堂有什麼不一樣?
“你住在福德坑嗎?”以她的習性不難想象她有一個怎樣的居住環境。
寒浴月冷淡地一瞄。“至少我不是社會垃圾,會製造出更多的垃圾危及社會安心平。”
“每個行業都有它骯髒的一面,你敢說所有的警察都是公正清廉,毫無貪贓舞弊?”他只做想做的事,旁人無權指責他的不是。
為壞人脫罪又如何?這世上有多少處在黑暗世界的魍魎,警方若有本事就將他們全部捉光,證據確鑿宣判入獄,他一個人的力量再大也不可能全部保全。
那些自誑正義之師的知名律師,有哪一個沒經手過十惡不赦的惡徒,只是他們用了清高的藉口來掩飾醜陋的心,沽名釣譽地拉抬自身名氣。
他所做的是勇於面對自己的不堪,光明正大地為罪大惡極的犯人辯護,使其減輕刑罰或無罪開釋,身為當事人的律師他本該極力為他們爭取。
何錯之有呢!他只是做份內的事。
何況律師對人不對事,他並非檢察官或警務人員,人家捧著大把鈔票上門要求幫助,他豈有拒絕之理。
“你可以小聲點,用不著大聲喊,我聽得清清楚楚。”他家的隔音裝置一定很好,沒人來抗議他製造噪音。
“我很懷疑,從你臉上看不到半絲愧色。”她根本不認為自己有錯。
“有,我在心裡反省了,而且一再提醒自己別變成垃圾。”夠偉大的情操吧!要讓自己不失足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
在五光十色的大染缸裡,最難做的便是控制自己,不受外界的誘惑而被一汙染。
“你……”東方律試圖冷靜地用力呼氣吐氣。對付頑強份子不能動怒!“你,去洗澡。”
“不要。”她要堆積一些汙垢等著成仙。
“去、洗、澡——”別逼他說第三次。
“明天再說,我累了。”和他鬥智很累,她大腦衰竭呈現缺氧現象。
他笑得很陰沉地握住她上臂。“你累了就由我代勞,今日事今日畢。”
“你要幫我洗?”她訝異地掙扎了一下,像是看到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