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女人存在。
進屋後,她就躲進他的臥房裡,不,已經是“她的”臥房了。
他也不願去打擾她,或許她更需要的是獨處吧。啜飲著微微苦澀的啤酒,他不禁又回想起九十五分鐘前的那個吻,那麼濃烈又衝擊,恐怕再花上九十五個月也忘不了。
失去前任未婚妻以後,他曾有過幾次逢場作戲的經驗,但他從不主動接吻,甚至避免,因為接吻太溫柔、太用情,沒有那必要。
然而,碰到這個愛哭愛笑的女人以來,他都快認不得自己了。
帶陌生女子回家住、送玫瑰花道歉、看文藝片、當街接吻,這些事若被前任未婚妻知道,恐怕也會不敢相信吧。
但不知何時開始,前任未婚妻的臉黯淡了起來,反而是可卿在雨中哭泣的臉龐,讓他深印腦海,甩也甩不掉。
為什麼會衝動地吻了她?他不斷自問。不得不承認在他心底,確實有一株情愫生根發芽了,否則他怎會不由自主地想照顧她?怎會因為她的笑容而歡欣不已?怎會捨不得她掉的每一滴淚?
他不免要猜想,她必定是很在乎她的前男友,否則她怎會掉那麼多眼淚,像下雨一樣。雲是吸收了太多水氣,才會下雨,人是隱藏了太多悲傷,才會掉淚,發生得如此自然,無法剋制。
若有一個女人為他如此哭泣,他似乎就沒什麼好遺憾了。
算了吧,原本就打算獨身一輩子的,不能這樣輕易動心,他決定淡化一切,等她可以回家了以後,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他又恢復獨居,一切只是雨夜裡所作的一場夢。
他走到自己房門前,輕推開一道縫,可卿沒開燈,但隱約可以看見她揹著他躺著,他甚至發現她在顫抖。
很細很細的抽噎聲傳進他耳裡,他心頭一震,想立刻走進去抱住她。
但他隨即提醒自己,他並不是她哭泣的原因,他也不是那個能夠安慰她的人,不要再犯錯了。
於是他悄悄掩上了門。當晚,他夢見了年輕的自己,騎著機車,速度飛快,後座載著一個女子,但他一直沒能看清她的面孔……
不甚美好的早晨,柏升八點多就醒來了,他一向睡得少。雨勢仍不見收斂,他自覺像只被關在水族箱的魚,只能沈默以對。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