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僕傭早已頭一縮躲回棚子,躲在門後冷笑道:“你永珍宗在江湖上算是名門,但在咱南齊顯貴面前,算什麼?你家大小姐不自量力,也不怕你們跟著丟醜。”
“你家小姐很有臉了?”那童子立即反唇相譏,“說什麼麗京名門,世家大族,皇太貴妃侄女,將軍之後,好大身份,不也跑到這窮鄉僻壤雲合城,死氣白臉找男人?”
“說得什麼話!”那僕傭變了臉色,冷冷道,“我家家主和國公府本就是世交,小姐和國公自幼便見過,如今她作為麗京光武營副首領帶隊前來雲合城,遇見國公,自然要敘一敘舊。如此光風霽月之事,你們這等下里巴人還要汙言穢語,不過是瞧著小姐和國公世家通好,心生嫉妒罷了。”
“好一個敘舊。”童子高聲笑道,“敘舊敘一次也罷了,這搭了棚子天天等在門口,散場了還要上去兜搭兩句怎麼說?這舊,敘得真長!”
“那是你配管的事?棚子是我家先搭的,你家也跟著學算怎麼回事?整日模仿照搬,能做點自己的事情麼?”
“先和你學的又不是我們。”童子斜眼瞟那冷笑觀戰的侍女,“密疆行省總督的女兒,大密宗王的外孫女,吐魯一族的公主,不就先學了麗京女人追男人的風格了嗎?”
那侍女原本幹看熱鬧,不防戰火忽然就燒到了自家身上,眉毛一挑,怒聲道:“誰稀罕跟你學來著?一群窮酸!”
眼看就要吵起來,忽然第二座棚子裡一人冷聲道:“阿娜依!”
那侍女立即噤聲,轉身面對棚子躬身,棚子裡出來一大群同樣裝扮的侍女,擁著一個女子出來,那女子穿著五彩半長皮袍,紫色鑲金靴子,髮型不同於南齊內地,可以憑藉辮子或髮髻辨認是否已婚,而是紮了一高兩低三個髮辮,辮子上都墜滿了各種黃金飾品,遠望去金光燦爛,看得人眼暈。
這個滿身異族風情的少女,倒不像尋常人印象中那麼活潑野性,比麗京大家閨秀還大家閨秀,挪動著碎步子,規規矩矩走路,一言不發地帶著人進場去了。
隨即第一座棚子裡有人笑一聲,道:“你們天天這麼吵,不覺得無趣?”笑聲未畢,棚子裡射出一條雪白的人影,棚子側則馳出一匹雪白的馬,那人影正落在馬上,手中黑色長鞭啪地一甩,已經射進了場內。
這位正宗的麗京貴族大小姐,倒比異族公主更野性自然,只是這裡到場內不過兩步距離,她也要騎馬進入,實在也騷包得很。
兩座棚子的主人都進場了,第三座棚子卻沒有動靜,只看見頭頂樹木葉子一陣簌簌響動,隱約有一條黑色纖細影子飛過,驚鴻閃電一般,根本看不清相貌。
隨即三個棚子的僕人都離開了棚子,看樣子第三座棚子的主人也已經離開,今早的例行一吵告一段落。
角落裡一直無聲無息的馬車過了一會兒,也轆轆駛開。不過到了晚間,這馬車又出現了,照舊停在那角落,眼見著人群散場,容楚和一群大員最後出來,忽然一匹馬飛馳而過,馬上人一聲嬌笑,扔了一個東西到容楚懷裡,道:“今兒我贏的彩頭,多謝國公主持公道!”
那白衣人影並不停留飛快策馬而去,一眾大員都露出神秘微笑,道:“國公憐香惜玉,美人也知恩圖報,著實是佳話。”
容楚隨手將落在懷裡的東西拈起,卻是個繡著“勝”字的綵球,垂著紅色流蘇,是排位比試裡勝者的標記。
容楚瞧著,無所謂地一拋,後頭周七接著。
眼看容楚上馬,角落裡馬車又無聲無息地駛開。
晚上容楚回來的時候,太史闌坐在床上喝藥,她這兩天靜養,躺倒等吃等睡,果然好得快了許多,看見容楚她神情如常,只道:“冷不?灶上有新熬的香菌雞絲粥,讓她們跟你盛一碗吃去。”
容楚笑應了,果然讓人送上粥來,坐在她身邊慢慢喝。太史闌問他,“今日有什麼好玩的?”
“沒什麼。”容楚笑笑,“不過前三甲快要決定了。”
“這麼快。”
“有些人實力超卓,不需比試也是眾人心中認定的前三甲。”
“比如?”
“麗京光武營是不用說的,麗京總營拿不到前三,豈不是打朝廷的臉?”
“還有?”
“歷來天授大比的決勝地所在,都是當年光武營排位高的省份所在地,今年極東行省的地方光武營排位高,所以選在雲合城。極東行省山陽第三光武營,自然也要有一席之地的。至於剩下一個位置,就要看後頭爭奪了。”
“這些有望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