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泰藍抬起頭,瞥麻麻一眼,撇撇嘴,“麻麻這樣不好看。”
“不好看麼?”太史闌有點失望地收功,看來這門功夫果然不是她能練的。
她還想著,這門功夫大成,就可以欺負容楚,眼睛一瞧,叫他躺倒就躺倒。
景泰藍大力點頭,“不好看。”
確實不好看嘛,剛才一瞧,麻麻的眼睛,又大,又黑,整張臉忽然都看不見了,只看見那雙眼睛,黑沉沉的,似要讓人掉進去。
景泰藍按住小心口,小心臟到現在還噗通噗通呢。
那眼睛真的好奇怪。他想。
三歲娃娃不懂這是魅惑,太史闌自己自然也不明白,練不成她也無所謂,不管怎樣,最近視力確實相當不錯。
她閉上眼,昏昏欲睡,半睡半醒間,忽然聽見外頭有嘈雜人聲。
似乎有一大群人進了外廳,然後一個有點熟悉的女聲道:“離開席還有陣子麼?我家小姐逛累了園子,再說你這園子也沒什麼好看的。你們還是找個地方,讓我家小姐好好休息一下。”
“是,是。這裡便有小閣可以休息,請小姐稍等。”一人應道,隨即便開始一間一間推門。
“有人!”正和史小翠下棋的楊成,不耐煩抬頭大吼。
“啊……對不住對不住。”僕役關門,下一間。
“有人!”沈梅花正把袖子裡的花插滿頭,對著水盆自我欣賞,回頭怒吼。
“啊!對不住!對不住!”僕役被花妖精嚇了一跳,砰一聲關上門。推開下一間。
“有人!”在床上倒立練功的花尋歡,從褲襠裡探出腦袋來大吼。
“啊!”被倒立的銅鈴大眼驚得原地一蹦的僕役,閃電逃開,慌不擇路推開一扇門。
“有人!”正在滿臉柔情擁抱的蕭大強熊小佳齊齊暴吼。
“救命啊——”僕役奔出去了……
一連推開幾間房,都遭受了驚嚇,僕役行到最裡面最後一間,對門上望望,乾脆不敲門了。
門上墨汁淋漓寫著:“請勿打擾!”
“小姐……”僕役只好回頭,為難地向外頭等候的貴客請示,“實在對不住,這些屋子,都有人了……”
“怎麼會這樣!”客人很不滿。那先說話的侍女道:“那麼,打個商量,請對方讓一間?”
她雖說的是打個商量,但語氣卻並無商量之意。
僕役很為難,來者都是客,都要好好接待,誰知道驅趕出去的人會是什麼身份?這種事主家是不能做的。
“算了。”忽然一個聲音道,“別人睡過的地方,我也不願用。”
這人說話聲音圓潤,是個女子,只是腔調有些僵硬,似乎漢話不熟練,因此她也只是短短一句,便不再開口。
雖只短短一句,但傲氣自生,那先前說話的侍女應了一聲,也不再說話,道:“那便在這外廳坐一坐吧,反正也快開席了。”
總督府僕人如釋重負,急忙給她們安排凳子,命人送茶水點心,這些人也不客氣,隨意佔據了席位坐下開座談會,總督府僕人瞧著,都愁著眉毛——安排好的席位就這麼給坐亂了,等下還要重新收拾。
“你們出去吧。”這些客人也很有反客為主的風範,嫌總督府僕人在場說話不方便,不客氣地將人給驅逐了。
總督府僕人只好苦著臉出去,把大廳留給客人們。
客人們座談會開始了。
七嘴八舌,有男有女,不過說話的基本都是女性,尤其以最先說話,聲音有點熟的女子話最多。
“小姐,”那侍女道,“今日你的妝真好看。”
那小姐沒說話。另一個女子笑道:“咱們小姐什麼妝都好看,不過奴婢們還是覺得,咱們密疆的衣服和頭飾,才是最華貴最美,最襯小姐氣質的。”
“今晚那個慕丹佩也來吧?”一個女子掩飾不住聲音的輕蔑,“還麗京大家千金呢,滿身的粗魯味兒,比咱們高原上的漢子,草味兒還濃!”
“那不就是在草窩子裡打滾久了嘛。”女子們哈哈笑,道,“哎,咱們還仰慕南方佳麗如何精緻優雅呢,原來也不過這回事!”
“一個人的氣質,襯不上她的身份,再高貴的出身,也顯得寒磣。”一個女子道,“有眼光的男人,瞧不上的。”
她意有所指,眾人靜了靜,隨即紛紛附和。
“不過聽說還有個女人……”有人慢慢道。
“那又如何?”最先說話的侍女立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