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住宿,讓花尋歡和於定去訂房,兩人按照太史闌要求,乾脆包了一個獨院。辦完了回來和太史闌說,“只剩一個獨院了,其餘幾個要麼住了人要麼已經被包,差點沒得住。”
“剛才那個酸丁也要包我們這個東跨院,”花尋歡嘎巴嘎巴捏著手指,笑嘻嘻地道,“我把他給扔過了牆。”
眾人都嚇一跳——這不是動手了?
“扔過牆而已,隔牆地上是草地。”花尋歡不以為然地笑,“哈,可惜你們沒見著,那酸丁半空裡嘰哇亂叫手舞足蹈,好看!”
“他那幾個同伴沒出手?”太史闌問。
“沒。”花尋歡道,“性子軟得很,或者也是怕這裡的規矩,聽說這裡不許動手規矩很嚴,而且在此尋求庇護的江湖人,對小鎮的治安也有保護之責,一旦有人觸犯戒條,那是人人喊打,其中還不乏高手,誰敢?”
“那你記得不要惹事。”太史闌點頭進院子,花尋歡在她身後大翻白眼。太史闌走了幾步,忽然又問,“左右鄰居都是誰?”
“右邊住的就是那個酸丁咯。和人拼的院子,一人一半,這半邊他和他幾個同伴住,另外半邊也是一群行商,販賣布匹經過此地的,這群人已經住了一兩天,天天在這喝酒吃肉要歌姬,鬧得歡。”
“左邊那個院子還空著,是有人提前來包的,聽說今晚人會到。”於定接話。
太史闌點點頭,自去了上房。現在景泰藍一般都和趙十三等護衛睡,蘇亞和她一間房以照顧。蘇亞給她端水洗漱,開啟窗戶倒水時聽見隔壁院子果然響起絲竹歌舞之聲,看來那群行商又開始夜生活了。
蘇亞聽著煩,嘩啦一聲把盆裡水潑了出去。
“哎喲。”一聲驚叫,隨即有人大罵,“什麼混賬!潑老子一身!”
太史闌坐在床上,隔窗望過去,好像是隔壁院子的商人出來到牆根下小便,正好被她的洗腳水潑了一身。
那倒黴蛋一抬頭看見蘇亞,驚得大叫一聲,“夜叉!”
其實蘇亞並不醜,五官甚至可以算上美,可惜此時角度不對,月光正照上她額頭的疤。而且她出外行走,但凡改裝,都把自己裝得很醜。
蘇亞冷冷瞧了他一眼,寒氣四射,那人被她眼神凍得一驚,隨即怒道,“看什麼看!潑洗臉水還有理了你?”
“洗腳水。”蘇亞道。
“你……”那人怒極就要拔刀,忽然有人匆匆而來,一把拉了他便走,道,“和瘋婆子計較什麼?快,好戲開場了,再不來最美的那個你就輪不上了!”三下兩下將人拽走了。
蘇亞沒趣地回身,想打架打不起來也怪不爽的。
那頭歌舞之聲隨即大作,似乎有意和這邊做對一樣,歡呼笑鬧,女子嬌嗔之聲越發響亮,吵得不堪。過了一會兒,先前被潑了一身的漢子,摟著個脂粉簌簌掉的女人,一搖三晃地到牆根前,踮腳對太史闌這邊視窗大叫,“喂!醜女!快出來瞧瞧,嬌媚動人,這才叫女人!”
叫了三遍沒人理,這些人哈哈大笑,那女子捂嘴笑得唧唧格格,臉上的粉掉得跟牆皮似的。
忽然一條人影翻身上了屋頂,姿勢漂亮瀟灑,那些商人都傻愣愣抬頭看。
那跳上屋頂的人飛快地解褲子,嘩啦啦對下面撒尿,大笑,“喂!蠢貨!快點來瞧瞧,威武雄壯,這才叫男人!”
嘩啦啦如小雨傾,底下一堆人抱頭四散,也沒人管那女子,那女子躲避不及,臉上的粉都給衝沒了,露一張四十往上皺紋隱隱的臉……
火虎意氣風發地從屋頂上下去,被兄弟們大讚,“果然威武雄壯!”
太史闌唇角一扯,心想跟著自己兄弟們果然越來越猥瑣。
她也無心惹事,小小教訓就行。過了一會龍朝回來,一臉疲憊,他今兒在集市上生意火爆,全鎮的居民幾乎都把自家的私藏刀劍捧了出來,龍朝這時候倒不像個海西傻子了,挨個挑剔,品頭論足,不是說這個刃鋒不亮就是說那個質地不堅,一個下午不過收了一把刀。
不過收回來的這把刀倒當真是好刀,幾乎可以吹毛斷刃,龍朝本身對武器不感興趣,太史闌隨手就把刀給了火虎。
在太史闌等人找到進門的路徑之前,龍朝的生意還得慢慢做。當下各自睡覺。
到快半夜的時候,所有人又被吵醒。
右邊院子的住客終於到了。
一片人喊馬嘶,似乎人數眾多,店內小二扯嗓子大喊,“甲二房住客!甲三房住客!”
這下誰也別想睡了,都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