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幾個往來下人,想來有些話不便說,便拉了她出院門,“我有些話問你!”
拖拖拖,唯羽無奈地跟著走,行至假山園林中一處隱蔽角落。談什麼事情需要這麼偷偷摸摸,若不是熟知孟荷性情,準保以為他要¥%……
“唯羽,”孟荷放開了她,站在兩步之外神色鄭重地問,“你老實告訴我,你究竟是誰?”
唯羽怔了怔,心裡微驚,嘴巴張了張卻沒有發出聲音,還沒來得及做更多反映,孟荷便又連珠炮似的接著問:“軒轅蕭林又是誰?他是真正的軒轅蕭林?與病書生又有什麼關係?你說他失去記憶,他卻說你把他當成別人,你們究竟誰的話是真?我已經去偷看過他沐浴,軒轅蕭林屁股上確實有兩顆痣,胳肢窩裡還一顆,若你說的沒錯那麼他究竟是誰?”
唯羽張大了嘴巴驚訝地望著他,“……你……去,偷看,蕭林……洗澡?”
“別打岔!”孟荷絲毫沒有覺出有什麼不妥,給她吼回去繼續發炮,“我一開始就覺得好像曾經在哪裡聽過你的名字,前日你問我倘若你說你是羽君我可信?我這兩日日思夜想,才想起我確實聽過你的名字。當年羽君在山莊時月公子就曾錯口喊過她唯羽,她在花散裡的那些日子我曾隨好友沈驚濤一道去探望,旁人也是喊她唯羽,我當時只當是化名才沒有在意……那麼,唯羽你與羽君又是什麼關係?”
唯羽被炮轟得腦袋發脹,好像聽到唐僧唸經。揉了揉額頭,想不到孟荷這個人還真的這麼較真,脫口而出的一句話他也能想上兩天,是認真還是呆啊?
“你問的事情,我不是早就告訴過你了嗎?”
“什麼時候說過?”孟荷一臉不相信,絞盡腦汁。
“說了啊,我就是朱羽君,軒轅蕭林就是病書生。”
“唯羽!你不要跟我扯……”
“孟荷,你不信生死輪迴麼?”
孟荷收聲,思考。再思考。
他不信。他是個大夫,生生死死看得多了,怎麼會信這個。
可是站在面前的唯羽,總讓他禁不住想要去相信。很熟,非常熟,唯羽一舉一動一顰一笑的神情都像極了羽君,確切說,是那個被病書生“一掌打壞了腦子的羽君”。而那個羽君,已經被一場大火燒得屍骨無存。
“你是說……你和軒轅主事是羽君和病書生的轉生?”
“也不完全。我和書生的確重生了,但是那個人不是軒轅蕭林。他叫蕭林,本來和我已經是一對情人,卻被紅熵劫來此地,記憶全失。紅熵給了他一個身份,一份虛假的記憶,而成就瞭如今的軒轅蕭林。所以,你會幫我把他找回來的,對吧?”
孟荷聽得腦袋裡一團混亂,傻傻地愣了半天。唯羽沒必要騙他,可是,他還是無法相信。
“我需要好好想想……”他低聲咕噥著,走了神兒,恍恍惚惚不自覺地一邊思考一邊慢慢走了出去。
想吧。
唯羽看著他的背影好笑的撇撇嘴,她是這麼瞭解這個死心眼的傻孟荷,這一回,孟荷起碼得不吃不喝日思夜想地琢磨上一個星期。
唯羽懶懶的伸個懶腰,決定回去繼續曬太陽。
她走出那個隱蔽的假山林,看不到自己走過的假山旁,另一道身影已經在那裡立了很久……
她說的,可是真的?
那令人匪夷所思的話語,就是真實麼?
軒轅蕭林頎長削瘦的身子在看著唯羽離去之後略略無力地靠在假山石上,抬手遮住自己的額頭。
如果,那些都是真的……
……那麼,軒轅蕭林又算什麼人?
走過西廂撲鼻一陣香
隔壁小姐待在花中央
鞋子忘了原來的方向
停在十八九歲情惆悵
敢問一句盆中花怎賞
要拿姑娘與它比模樣
甘做花泥一片靠花旁
不是三月也能醉人腸……
冬至的前一天
秀才西廂走一遍
邂逅小姐正在窗臺賞花等著雨天
名詩讀了幾多遍
名畫臨摹幾多卷
書生的夢還存在西廂正時少年
我又從西廂過
十二年前的白日夢
記下當年的你的我
水調歌頭這一首
我再從西廂過
十二年後的才高八斗
百花還在人去已樓空
那花兒長開人難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