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給了五百的高價兒,我們哥仨分的。之為海子欠著你二百塊錢饑荒,我和建設就一人少要了十塊。一人分了一百六,剩下的一百八都給了他。
喏,這是我那份兒,都在這兒呢!
原本我還打量著用這錢置辦場體面的婚禮,一輩子的大事兒,咋也得讓你風風光光的叫旁人眼氣才好。
可又一尋思著家裡原來窮的底兒掉,還該著生產隊的饑荒。要是突然間拿出這麼些錢來置辦婚禮也是叫人懷疑,整不好林遠志和戴紅花他們還要起么蛾子。
不如就把錢都給你,留著給你買臺縫紉機、扯布料做新衣裳啥的。誰要是問起就說是倆大舅哥給的陪嫁,或者是你之前的私房。
咱不要那些個不實際的面子,只管經管好裡子。悶聲發大財,一點點兒把自己的小日子過起來。
淑珍你,覺得我這想法咋樣?”
女人家都在乎臉面,寧可平日裡吃糠咽菜也得省錢買件兒體面的衣裳,省得串門趕集回孃家的時候落了臉面。
一輩子就一把的婚禮,更是眾多姑娘家相互攀比的重中之重。
從彩禮、嫁妝一直比到衣裳、席面的,就連條手絹的質量都不肯放過的樣子。
淑珍也是個女人家,這方面的小虛榮,她應該也有吧?
連山滿滿不確定地覷著淑珍的臉色,決定但凡她有絲毫的勉強他就改變既定的想法。還是堅持原樣的大辦婚禮,說啥也不能讓媳婦打從結婚第一天起就覺得憋屈。
他那小心翼翼的樣子逗得淑珍撲哧一樂:“我覺得你這想法兒很好,很正確,我很贊成。咱倆啊,簡直就是心有靈犀一點通!
之前我還打量著要咋說服你,把好鋼留在刀刃兒上呢。
但是連山哥你,把全部的錢都給了我,不怕我小扣兒性子上來,不給你零花錢啊?”
連山臉色一紅,小尷尬地撓了撓腦袋,語氣卻滿滿的堅定:“應該的,我媽說這男人是摟錢耙,女人是裝錢的匣。一個男人對女人好的最好法子就是努力掙錢,把她的錢匣子裝得滿滿登登的。
把家裡的錢都給媳婦,會讓她覺得腰桿子硬。
多多掙錢,有錢有糧的心裡不慌,日子才有盼頭。
我家裡窮,人也沒啥能耐。但我肯定能下死力氣好好幹活掙錢,把你的錢匣子裝得滿滿登登的,讓你跟著我一輩子心裡踏實。”
056。心意難得
不過是十六張十元票子,區區一百六十塊而已。
跟爹媽留給她的那一匣子嫁妝比起來,根本就連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可就是這輕飄飄的十六張紙票讓淑珍打心眼裡湧動著一股子難言的甜,那強烈的歡快感,竟似比擁有了全世界一般的欣喜若狂。
滿心激動之間,她做了個前世跟他當了一輩子夫妻都羞於做出的動作。
等連山爆紅的臉色與淋漓的鼻血告訴她自己到底做了什麼時,如乳燕投林的主動擁抱、繼而獻吻的動作已經完成。
兩輩子都沒這麼豪放主動過,害羞什麼的不止一星半點兒。
當然比害羞更多、更深重的是忐忑。
生怕他覺得太主動、不矜持,不是個好女人的忐忑不安。
事實上被心上人主動投懷、獻吻啥的,連山都差點兒歡喜懵了。小兄弟立馬挺立敬禮,鼻血君不請自來。簡直都澎湃到不行了好麼?
比起淑珍的忐忑,他才更怕醜態被發覺,直接把好好的婚事給攪和了呢!
見淑珍只滿滿擔心地幫他打水、找棉花塞鼻子啥的。俏臉上滿滿都是關心,不見半點兒嫌棄,他這一顆心才算是悄然落了地。
生怕這孤男寡女、氣氛良好地越待越控制不住自己。真的化身為狼,做出點兒啥冒犯心上人的舉動給她輕佻、不尊重,甚至不正經的感覺。連山草草收拾了鼻子上的血跡之後就趕緊藉口要走,那踉踉蹌蹌的腳步倉促的好像後面有狼在追一樣。
眼瞅著這人都窘迫成這樣了,還在顧忌著她的名譽。一路彎彎繞繞地走了好些個冤枉路,就怕被人看到從她家裡出來的連累她被人說嘴啥的,淑珍心裡就忍不住一陣的甜。
邊搓洗著被他染上了血跡的手巾,邊痴痴地笑著,好比是偷了腥兒的貓一般。
一門之隔外,劉守仁欣慰地看著小妹幸福的笑靨,搖了搖頭轉身又折回了自己的房間內。
這連山要是能始終不忘初心,言行一致,那小妹這後半輩子也算是正經有靠了吧?
爹媽早亡,是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