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打聽的人十有**是猥瑣一笑:劉家村兒啊,就那個被幾根水稗草嚇尿褲子的完犢子大隊長所在村麼!嘿嘿,別看那村子不大,故事可正經的不少呢我跟你說……
之為這些個流言,林遠志簡直都出了心理陰影般。
見不得誰在他面前笑,因為無論怎樣的笑容都能讓他品出點兒取笑味兒來。
更見不得誰跟他說話、在他面前的時候把視線漂移到胸前二節扣以下的位置去。那會讓他想起那條被尿溼的褲子,越發懷疑對方那漂移的眼神是不是另一種形式上的疑諱甚至嘲諷……
任憑家裡人咋勸咋安撫,他也是放不下心裡那個坎兒。直到戴紅花把淑珍和連山有意結婚,日子都訂好在幾天後的訊息告訴他。這位才徹底放下了他的那點撓頭事兒,趕緊穿鞋下地往鎮上跑,打量著借鎮政府辦公室的電話給堂小舅子打過去告訴一聲。
聽聽看他的意見,是放任著劉淑珍和連山結婚呢!
還是使出一切手段把他們攪和黃了,讓劉淑珍這個進了戴家門、懷了戴家孩兒的女人就是離婚了也不能另嫁旁人。
為了給大腿靠山報信兒,林遠志連被笑話都不怕了!
左右就跟他媳婦說的那樣:只要他還牢牢坐著劉家村的第一把交椅,又有哪個不長眼的敢當面笑話他?
面子啥的,早在笑話鬧出來的那一刻起就丟得七七八八了。現在最主要是保住裡子,爭取讓裡子更厚實些,那丟掉的面子自然而然地就回來了。
韓信當年完犢子到鑽褲襠,等出息了之後不也照樣兒被讚一聲忍辱負重?
歷史麼,啥時候都是由勝利者書寫的。
只要他夠出息,那點子糟心事兒自然而然地就會消失在大傢伙的記憶中。
如是這般地勸了自己好一會兒,林遠志才能再次昂首挺胸地走在去往鎮上的小路上。
根紅苗正、正義感十足的鎮長方文靖其實掐半拉眼珠子看不上陳世美的戴衛國,和眼前這個藉著裙帶關係上位的林遠志。
倒是礙著戴衛國這會兒烏鴉變鳳凰,身後站著在京都也很有一號的白家。
若非啥重大的原則性問題,方文靖也不樂意拿自己這雞蛋碰人家的石頭,用些雞毛蒜皮的破爛事兒落了白家的臉面,徒惹報復啥的。
之為這個,林遠志過來借電話時,他倒是沒強硬拒絕堅持公器不能私用。只堅持讓林遠志按著通話每分鐘五毛、租借電話外加一元的標準繳費。也算是他租借了電話,不佔黨和國家的便宜。
知道這鎮長是個死硬不肯轉圜的,林遠志也不跟他犟犟這些個沒用的。
乾脆利落地一張大團結拍在桌子上,不等著方文靖走遠呢就開始火急火燎地撥號。
嘟嘟嘟的幾聲過後,電話那邊就傳來了戴衛國的低沉磁性的聲音。
不愧是二婚頭子還能勾搭上首長千金的,連動靜都這麼好聽!
林遠志心裡感嘆,嘴上卻是不怠慢,畢竟一分鐘五毛錢呢不是?
其利卡擦把怎麼來怎麼去的事情一說,就聽著電話那頭陷入了冗長的沉默。
而電話那頭,戴衛國只覺得自己這腦袋像是被雷劈了一樣,整個人都是懵懵的。
淑珍她,居然這麼快就要再嫁了?
還是,帶著他和她的孩子?
雖然打從離婚的那天起,戴衛國就知道前妻肯定會再嫁。
但,他就是再咋也沒想到這一天會來得這麼快,這麼突然。
原本他還打量著既然拋開了,就意味著徹底放下了。離婚麼,本就是男婚女嫁再不相干的事情。
可猛然間聽著前妻要再嫁,曾經獨屬於自己的溫柔會再對旁的男人綻放,他曾期待了很久的兒子管旁人叫爸爸。這心裡,就好比是吃了個蒼蠅般難受。又好像,胸膛被破開了個大洞似的,絲絲縷縷地泛著疼。
還沒等他釐清思緒,給電話那頭的林遠志個準信兒呢。
就聽著再婚妻子白靜嬌笑著進了屋:“跟誰打電話呢聊得這麼熱乎,方便不方便讓我聽聽?”
戴衛國迅速整理好心情,滿滿寵溺地點了點白靜的鼻子:“說的這外道話!你我夫妻一體,哪裡來的秘密?是咱大爺家的紅花姐夫電話,嘮了點兒家常嗑。順便告訴咱一聲,劉淑珍同志決定走出封建包辦婚姻陰影,決定再婚的喜訊。”
“喜訊?曾經同床共枕的髮妻再嫁了,衛國真的覺得是喜訊麼?”白靜挑眉,雙眸恨不得化成b超般將眼前這個男人看得透徹。
戴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