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部分(3 / 4)

小說:鼠人 作者:絕對零度

兩個追兇者已經飽嘗夠了,馬上就要手刃惡魔,兩個追兇者說不清楚心裡是一種什麼滋味。

他們一直追到巷子的盡頭,看見巷子裡面除了一個拎著老鼠籠子的奇怪的老頭,空空蕩蕩,再無他人,而兩邊則是高高的牆壁,再上面,就是藍天和白雲了。難道惡魔還會有鳥兒才有的翅膀不成?難道惡魔還會長出能夠鑽地的角不成?祖先留下的規矩,在這個世界上,知恩就得報恩,有仇必得報仇,恩仇比天大,比海深,兩個追兇者出門的時候對著大山和藍天起的誓言,堅硬過於石頭,一定要將惡魔殺死,報仇雪恨。但是現在惡魔卻從他們的眼皮底下消失了,無影無蹤。

兩個追兇者悲憤交加,決定合力搜尋,就算是那可恨的惡魔藏在一百尺的地下,藏在藍天和白雲裡,也一定要將他找出來。

三天過後,這兩個追兇者搜遍了愛城每一個角落,什麼也沒找到,他們以為那狡猾的惡魔已經逃離了愛城。當他們走出愛城,消失在黑夜裡的時候,卻留給了愛城人許多無端的猜想,和一大堆不知誰杜撰出來的關於“黑狼”和“紅鷹”的離奇故事。

多年以後,兩個追兇者再次回到愛城,他們隱約感覺到,惡魔似乎並沒有離開愛城。

追兇者還在返回愛城的路上,老捕鼠員就嗅到了殺氣。他開始緊張起來。

他們回來了。老捕鼠員說。

我說誰?

那兩個追兇者,他們來取我的性命了。老捕鼠員說。

我說你說什麼?

現在,他們已經進城門了,一個黑衣,一個紅衣,愛城的人正奇怪地看著他們呢,議論著他們。老捕鼠員說。

我說他們在議論什麼。

他們在議論這黑狼和紅鷹消失了這麼多年,怎麼又突然回來了呢。他們為什麼回來呢。老捕鼠員說。

我說你是不是這段時間太累了,沒歇息好,精神太緊張了?我真不應該把所有的工作都壓在你的身上啊。我說。

只怕我再也機會幫你了啊!老捕鼠員嘆息說,這次我是再也不可能逃得掉了。

我還想規勸規勸他好好休息休息,再把酒戒戒,但是老捕鼠員已經走了。我不管捕鼠局的工作後,全部由老捕鼠員負責,包括那些經費的收取和支出,因此,老捕鼠員的衣衫乾淨了,頭髮也梳理得非常順貼柔軟,閃耀著富貴起來的光澤,關鍵是他的口袋,經常都是漲鼓鼓的,掏什麼東西的時候,總會不經意地掉出錢幣來。老捕鼠員不再喝那些廉價的私酒,當然也不再出入那些昏暗的破爛的小酒館,他現在喜歡在大一點的,桌面上擺設著鮮花,有衣著鮮亮、時刻都面露微笑的服務先生和小姐的酒店裡喝酒,菜餚是極其豐盛的,酒是那種散發著濃郁的花朵般芬芳的果酒,那些酒雖然不烈,但是老捕鼠員卻像口渴了般地喝,一喝幾瓶十幾瓶,因此,他依然經常是醉的。醉了的老捕鼠員依舊很羅嗦,一邊含混不清地說著話,一邊呼呼地噴著酒氣,只是那酒氣不再像過去那麼臭燻燻的,叫人聞了想要嘔吐,而是芬芳著的,彷彿他的嘴裡正不停地盛開著鮮豔的花朵。就在前不久,老捕鼠員跟我說話的時候,我驚奇地發現,他的背已經不似過去那般佝僂,而是直的了,也胖了,白淨了,居然年輕了許多。我還拿這事情問他,他呵呵樂著,臉上飛出了晚霞般的紅暈,說,你取笑我著老頭子了,不跟你說了,不跟你說了,我喝酒去了。

然而此刻,老捕鼠員的背影卻突然間又佝僂了,他的蒼老又回了,想起前幾日的光景,曇花一現般。

在我去丫丫的別墅裡看她回來沒有的路上,我聽見了有人在議論說什麼“黑狼”和“紅鷹”。

丫丫沒有回來。櫻桃樹已經開始掉葉子了,落滿了木椅。許久沒有下雨了的緣故,那個池子裡的水也枯了許多,露出高高的埂堤,那些小鴨子使勁想往上翻騰,下巴勾在岸沿上,兩腿蹬著,兩翅撲稜著,但是無濟於事。兩隻老鴨子在池子裡扎著猛子,露出紅紅的蹼在水面上撲打著,他們的覓食很認真。

在往回走的時候,在距離我的官邸不遠處的街口,我看見了那兩個黑衣人和紅衣人,他們衣衫襤褸,但是目光如炬,燃燒著復仇的火焰。

夜裡,我花了很大的功夫才找到老捕鼠員,我說,你快走吧。

我能到哪裡去?老捕鼠員說,他的話語含混不清,滿嘴酒氣,他又喝多了。

我說你去躲起來吧,他們真的來了,我看見了。

能躲到哪裡去?又能躲多久?老捕鼠員說。

我說,你難道願意就這樣被他們殺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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