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還是沒有!……
她不甘心,拐過街角,又向另一條街跑去。沉悶的雷聲轟然炸響,雪亮的閃電劃破黑沉沉的夜空,大雨從天而降,街上的行人紛紛躲雨,茉莉卻不管不顧地在大雨中近乎瘋狂地奔跑著……
……
回到家的時候,茉莉頹喪得像一隻落湯雞。她身上的衣服全溼透了,雨水順著髮梢往下滴,疲倦、失望、無助與痛苦使她心力交瘁。她倒在床上,心中充滿對安偉的怨恨。
這算什麼?以愛的名義躲避她,又以愛的名義關懷她。要躲,就該躲得遠遠的,就該讓她抓不著一點蹤跡;要愛,就該在她身邊,就該隨時守護她。這樣又算什麼?不見她又守護她,讓她受煎熬,受折磨,這難道就是你安偉式的愛情?
好吧,既然你不要見我,我也不必對你心心念念!當初狠心丟下我,現在就不該出現!不在乎我的痛苦是不是?好,我也不要再痛苦下去……
茉莉賭氣不換衣服,不洗澡,在床上和衣而臥,身上的雨水洇溼了床上的被褥……
茉莉花香(54)
天光放亮,茉莉卻怎麼也起不來了,她發著高燒,一連串的噩夢令她胡話連篇,乾裂的嘴唇起滿了血泡,頭疼得彷彿就要炸開,眼皮沉重得根本抬不起來。
她夢見媽媽一邊用手輕輕撫摸她的額頭,一邊低低地呼喚:“茉莉!茉莉!起床了。”那略帶涼意的撫摸讓她感覺特別舒服。她爬起身,卻怎麼也睜不開眼睛。媽媽端來一杯西瓜汁,這是她最愛喝的飲料。她貪婪地喝著,感覺一種沁人心脾的清涼直入肺腑。出了門,寒冷的北風讓她一陣陣打哆嗦。她想:應該回家加件衣服。忽然好像有人給她穿上了一件大衣,她一點也不冷了。溫暖的陽光照射在她身上,她感覺渾身暖洋洋的,愜意極了……
……
醒來的時候,茉莉發現自己躺在醫院裡。
意識慢慢恢復過來,她想起自己不是應該在家嗎,怎麼跑到醫院來了。
大夫告訴她,來的時候她發燒40度,幸虧送的及時,要不再燒下去,後果將不堪設想。
她問:“我是怎麼來的?”
醫生說:“沒看見家屬,但住院的費用已經交齊了。”
茉莉沒再說什麼,她知道是誰送她來的。對她的一舉一動了解得那麼清楚的人哪還有別人!她想:不見就不見吧!或許他真有什麼難言的苦衷!好在時間能證明一切,只要自己不放棄就行了。
出院的時候,茉莉才想起沒跟老闆打招呼,不知老闆是不是已經把她辭退了。
她來到酒吧,把情況跟老闆說明了一下,沒想到,老闆居然沒有發火,還通情達理地讓她繼續留在後廚工作,這讓茉莉在感激之餘多少有些意外。
既然已經知道安偉就在身邊,茉莉也就不著急了。每天除去工作,她也開始有閒情逸致逛街,看街景了。但她留了心,總會在看似不經意的漫步中,猛然回頭,期待安偉來不及躲閃,被她抓個正著。雖然次次都是失望而回,但她並不灰心。只要他平安無事,只要他在自己身邊,總會有見面的一天。她相信這天很快就會到來!
茉莉花香(55)
看見茉莉把草藥拿進屋裡,安偉懸著的心才放下。他穿好衣服,輕輕下了樓。上次在酒吧約見的客人因為被茉莉的突然出現打擾,沒有見著。這次,人家又約了一個地方,他要趕去見面。
走這條路,安偉是不情願的,但開弓沒有回頭箭,現在想罷手已經來不及了。
“所幸這些人裡也沒什麼好人!”他只有用這話安慰自己,才能減輕一點良心上的不安。
回來的時候,他看茉莉家黑著燈,想她肯定睡了,心稍安了一些。也不知這藥管不管用,藥店的人給他推薦了這個,他就買了這個。以前的時候,他都是給茉莉熬薑糖水喝。他還記得那時,他傻傻地問茉莉怎麼了,茉莉羞澀地低著頭,一言不發,臉上泛起的紅霞卻令他怦然心動。後來,每到這個時候,他都會給她熬薑糖水,兩人誰都不說破,但這種淡淡的溫暖卻在兩人心中默默流淌。
他收拾的一下準備睡覺,卻聽見樓道里傳來“沓、沓”的腳步聲。他機警地從床上躍起,輕輕摸到門邊,聽了聽,然後又從貓眼往外看去。
他吃驚地發現回來的竟是渾身精溼的茉莉。她垂著頭,心灰意冷的樣子看起來十分沮喪。
安偉在屋裡著急起來,本來就不舒服,這樣的天氣還跑出去幹嘛?他看她開門進去,心裡還是惴惴的,不知要不要衝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