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與此同時,在南蕪縣醫院的病房裡,已經昏昏睡去的張光繼等人慘叫一聲,詐屍般坐起,把周圍的醫院人員嚇了一跳。
而後撲通一聲,又挺屍般躺回床上,身上的繃帶斷裂,也恍若未知。
正當醫護人員搞不明白怎麼回事時。
六個人幾乎同時墜入了一場噩夢之中,哭爹喊娘,齊聲慘叫。
這下是真的見鬼了。
醫護人員上前呼喊,卻怎麼都喊不應。
據後來的坊間傳聞,這六個人足足叫了整整一個晚上,等醒來之時,神志恍惚,只知哇哇大哭,嘴裡亂叫女鬼,怎麼勸都無法安靜下來,神經科的醫生專家齊聚,也沒搞出個所以然來。
最後只得對外宣稱是夢遊,發癔症,只是這話只有鬼才肯信。
在張孫陷入與紅衣女鬼糾纏的噩夢中的時候,黃土想到了一個脫身的辦法。
他輕輕敲碎牆角的水泥地,露出下面的泥土,脫褲子掏出小弟弟對牆尿了一泡;而後掀了半塊床板,強忍臊氣,攪成稀泥,然後搞成一個泥人,用手一點,變成常人大小,只是略具人形,五官不清,渾身臊氣。
“高宗亮那小子懂的七煞追魂,心狠手辣,毀了老黃一個替身,不似善良之輩。來而不往非禮也,老黃替他做個尿做的化身,讓他替老黃站崗,也算對得起他了。”
黃土說著,用手一指,泥人坐在床上,背對屋門,從背後看去,與常人無二。
做完這些,黃土雙腳一頓,輕輕跳上了後窗,全身骨骼咔吧咔吧一陣亂響,像是被壓扁了一樣,最後縮為一個極瘦的高個子,低頭彎腰從柵欄裡鑽了出去。
………【第六十二章 駕雲】………
海鹹河淡,鱗潛羽翔。
鳥在天,魚在水,逮魚要到水邊去,而天下之水以九曲黃河為尊;無疑是尋找翠色鯉魚的最好去處。
黃土翻出大院,趁著月色,沿小路,出了鎮子。
九藤鎮緊靠黃河,水澤豐沃。黃土往日也曾釣魚,輕車熟路地尋到上好的魚餌,稍作處理,即大步往河邊趕去。
明月照山崗,涼風習習,拂面不寒,一副安詳寧和的畫面。
可誰知道,在這如畫月色的渲染的夜幕下,今晚不知又會有誰人遭受惡靈叨擾。
憶及今日所遇種種,厲鬼妖鳥,故人昔友,惡官惡警,奸猾耿直,形形色色,不由微微嘆息。
“紅葉若是趕來九藤,定會去廟裡等我;她知道我被警方糾纏,等不到我,應該會理解。老黃現在狼狽,難敵惡鬼,卻無法繼續巡視全鎮了……”
他體質特異,雖然傷勢未愈,近一天顆米未進,但經過三個多小時的休息,體力已恢復大半,走起路來虎虎生風,不多時耳邊就傳來轟轟的流水聲。
“紅葉的修為要高我一籌,這小妮子答應幫我找出元兇,必不會閒著……”
想起扈紅葉這個昔日的小姑娘,已經變成亭亭玉立的二八女郎,他也忍不住感嘆時光飛逝——逝者如斯夫,不捨晝夜。
“紅葉雖為孤兒,卻也曾享受父母天倫寵愛。而我黃土來這世上已經十八個春秋,雖然沒有虛度歲月,卻不知道父母何在,不明白己自何處,尋尋覓覓,跌跌撞撞,至今沒有絲毫的頭緒……”
由人及己,他卻感嘆起自己的身世來。
很快到了黃河岸邊,黃土深呼吸,收斂心神,藉著月色遠眺。
月色之下,百丈有餘的河面上,細浪翻滾,波濤洶湧,由近及遠,無止東流,
只有百年以上的鯉魚的鱗片才有可能呈現翠綠色,其中蘊含癸水精華,能祛煞氣。而一般來說,鯉魚的壽命長則不過十幾年,幾十年的都很少見,更別提上百年的了。
黃土外出遊歷,跋山涉水,所見頗多,聽人說過在青海江河之源的木錯湖中有百年錦鯉出沒,但卻沒聽說翠鯉的存在,更不曾親眼見過。如今來連夜來尋,其實有幾分碰運氣的成分,並無十分的把握。
百年之鯉肯定會有幾分靈性,所選棲息地必然在水深波緩之處。九藤附近黃河穿山越嶺,河床狹窄,水流湍急,確實衝切出不少的深淵,其中有三處最符合條件,總體直線相隔不過三里路。
黃土所選正是這三處場所。
辨明方向後,立刻邁開步子,朝最近的一處走去。
山路多崎嶇,看似相隔一里路,走起來卻有三四里遠。
第一處是一湍急峽谷。這峽谷南岸是九藤第三峰,北岸是燕子嶺,河水劈開兩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