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各不相讓,將一個紙船扯得滴溜溜亂轉,照的水面通明。
黃土用手一指,砰地一聲,紙船分為四瓣,四射而去,各有香餌。
魚越聚越多,五分鐘過去,足足有上百條上前撕扯;只是,如此多的魚中,卻無一條鯉魚。
黃河中怎麼可能沒有鯉魚的影子?其中定有古怪。
“鯉魚喜水草喜氧,此處無水草,卻水流波疾,古有鯉魚戲波之說,應該不假。”
以黃土的猜測,出現這種情況只能有兩個原因,一是有地理原因,此地不適合鯉魚;二是有鯉魚存在,但拘於某種原因,沒有出來搶食。
“此處風通水疾,沒有鯉魚天敵,應該不會沒有鯉魚。那麼只可能是第二種原因,被某種東西約束著。鯉魚或獨行或小群居,行動時也多單打獨鬥,極少約束。如今蹤影全無,定是被聚集在一塊約束住,而能把它們共同約束起來的……想必就是大頭領了。”
想通此節,黃土臉上露出一絲笑意。
“天助我也,附近有積年老鯉的可能性極大。待我看看它們在哪裡。”
他從口袋裡掏出三藍三青六張紙符,藍色的正是剛才使用過的簡易水靈符,可避水;青色的則如竹葉,上有數道橫紋,宛如竹節,卻只是幾張平時拿來練手的青竹連爆符。
“魚兒大都對刺耳的聲音很敏感,可惜數張雷暴符被何玉容給搜了去;只能用這三張連爆符代替,希望能把老鯉魚炸出來。”
他知道,普通魚兒可能會被爆響聲嚇走,但那種百年大鯉卻已經有了靈性,聽見響聲,九成九會出來打探動靜。只要確定此地有翠鯉,就不必再去另外兩處地方搜尋,剩下的時間用來降服鯉魚即可。
他的目的並非殺魚燉肉,只是取一片魚鱗而已。
依舊將水符折成船的模樣,裡面分別放入青符,迎風往外一送;三隻藍光包裹的紙船落進水裡,飛快地散開,輕飄飄往遠處飛去。
待藍符擺成一個邊長百米的三角形,黃土才驅使他們沉水。
青竹符籙遇水即響,噼裡啪啦,猶如爆竹,一直響個不停。
頓時,水底下藍光滾動,響聲四起,雖然不會炸動水面,卻將方圓數百米之內攪得不得安寧。
果然,那些看見藍光還要上前尋餌的魚兒被響聲一驚,紛紛四散離去,整個河段很快少了幾分魚氣。
青竹連爆符只是黃土平時的練手之作,粗糙簡易,除了製造噪音外一無所用,而且只能持續個十多分鐘,不過用來炸魚,已經夠用。
黃土立在礁石上,背倚峭壁,注視著眼前藍瑩瑩的水面,耐心地等著。
腳下激流翻滾,不時有浪頭打來,撞在礁石上,濺起無數水花,被風一吹,落在身上,別有幾分涼意。
嘩嘩的流水聲中,十分鐘轉眼即過,爆竹聲消失,藍光熄滅,水面卻沒有任何的動靜。
黃土鞠了捧水,聞聞氣息,微微皺眉,沒有感覺到鯉魚的氣息;卻沒有懈怠,仍舊將水符和青符丟進水裡,只是這次的距離遠了一些。
噗噗咚咚的聲音再次響起……
黃土一連試了三次,都沒發現異常,事情的發展與先前料想的大相徑庭,不由微微失望,不想耽擱時間,招來白雲,準備沿河而上,去下一處地方。
正在此時,峽谷中的風突然送過來一股淡淡的異味,黃土心念一動,微微一嗅,頓時面露喜色:
“是魚腥氣,來了?”
忙從白雲中跳下來,左手一彈,一道青芒貼著河面飛出,輕巧地打著水漂,噼裡啪啦的脆響響徹整個峽谷;右手中則多了一個紙包,抖動間露出幾絲粉末,遇水即化,附近有條貪嘴的小魚吞了一口,立刻昏昏沉沉不知東南西北,搖首擺尾,彷彿喝醉了似的,在原地打起轉來。
魚腥味越來越濃,甚至有輕微的破空聲,月光被山峰擋住,黃土看的不是太清楚,只是按照聲音判斷。
過了兩分鐘,朝半空扔出兩道藍符,照亮了一片水面。而他則蹲了下來,仰靠在山壁上,試圖隱藏自己的行跡。
很快,藉著符光,他看到了動靜。
下游三百米處,碧浪翻滾,水花四濺,不時有魚尾拍水,渾黃的河面上出現一大片陰影,顯然有魚群逆流而上。
“希望此行不虛。”
黃土暗暗握緊拳頭,屈指一彈又送出符籙。
魚群果然被光聲吸引,越遊越近。
藉著微光,黃土漸漸看清,果然不出所料,正是一群細鱗短鬚胖頭的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