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這兩種御前侍衛之外,還有一種名為宮中宿衛,那是在宮中輪值,擔負晚上的守衛之責的。尉遲兄、宇文通和我都是龍騎都尉,但卻各有專責,我統管龍騎侍衛,尉遲兄統管宮中宿衛,宇文通統管散騎侍衛。”
秦襄說明了各種待衛的職責之的,然後把剛才面奏皇上的情形告訴他道:“皇上見你是郭令公保舉的人,本來有意授你為龍騎侍衛之職,那時宇文通和尉遲兄都在場,尉遲兄沒有說話,那宇文通卻啟奏皇上,說是你來歷未明,為了慎重起見,不可馬上就安放你在皇上的身邊,所以將你改任為散騎侍衛。皇上聽從了他的主意,我也無法改變了。不過皇上現在封你作‘散騎幹牛’,這個官職,在散騎侍衛之中卻是最高階的。”
秦襄說了,神情有點不安,原來散騎侍衛是要比龍騎侍衛較低一級,而且不似龍騎侍衛那樣接近皇上。
鐵摩勒皺了皺眉,說道:“我不稀罕什麼官職,皇上信不信任於我,我也不在乎。只是要在宇文通的屋簷底下低頭,我卻甚不甘心。”
秦襄道:“你且暫忍一時,將來立了功勞,我自會替你設法,將你調到我這兒來。不過,現在你卻要立即去見宇文通報到,我可是有點為你擔心。”
尉遲北道:“事隔多年,我都認不得鐵兄弟了,那宇文通也未必就認得他。”
鐵摩勒道:“他認得又怎麼樣?他曾和安祿山稱兄道弟,我正要把他的底細抖出來。”
秦襄吃了一驚,說道:“鐵兄弟,你切不可魯莽從事。你要知道,安祿山在未反之前,最得皇上寵信,那時和他稱兄道弟,甚至自認乾兒的人,不知多少!這些人只要他現在不投降安賊,我們就不可動他,免得牽連太廣,在這樣混亂的時候,再迫反許多人,那就更不得了!而且若認真追究起來,貴妃娘娘就是第一個包庇安祿山的人,你那些話一說出來,可就要犯了大忌!”
鐵摩勒搖了搖頭,說道:“這也不可,那也不行。好吧,那我只好認命了,隨那宇文通如何發放我吧!”
尉遲北大聲說道:“鐵兄弟不必擔心,我陪你去見宇文通,要是他認得你,你直認無妨。他倘敢將你難為,我老黑就先賞他一頓鞭子!”
原來尉遲北乃唐初開國功臣尉遲敬德的曾孫,唐太宗李世民在未即帝位之前,有一次統兵伐魏(李密),在五虎谷與李密的焊將單雄信相遇,被單雄信追至斷魂澗,幾乎被俘,幸賴尉遲敬德救了性命。李世民因他救駕有功,踢了他一根金鞭,作為傳家之寶,故此尉遲北有恃無恐。
秦襄正是要他這句說話,大喜說道:“尉遲兄,有你同往,諒那宇文通不敢將鐵兄弟難為。”
宇文通本來無須在宮中輪值,但因皇帝的車駕明天便要啟行,因此在這出發的前夕,不論龍騎侍衛,散騎侍衛,和宮中宿衛都已在宮中分頭聚合。宇文通和他統率的散騎侍衛駐紮在延慶宮,和內苑僅是一牆之隔。
當下,尉遲北陪鐵摩勒去見宇文通,秦襄也帶了手下,到宮中各處巡查。
這時已是將近二更時份,月色甚為明朗。尉遲北帶領鐵摩勒,從神武門進去,穿過皇宮的外花園。月光之下,但見山石玲瓏,奇花爛漫,異草粉垂,亭臺樓閣、繡欄雕欄,在山坳樹杪之間隱隱浮現。鐵摩勒出身草莽,乍進皇宮,如入仙境。但鐵摩勒鬱悶難消,卻是無心欣賞。
御花園的景色雖美,但在這走難的前夕,卻似籠罩了一層愁雲慘霧。鐵摩勒一踏進了園中,便聽得假山石下,花木叢中,處處有啼哭之聲,原來都是些宮娥,自知不能蒙恩攜走,故此到處哭泣,聽得鐵摩勒也不覺心酸。尉遲北搖了搖頭,說道:“管不了這麼多了,鐵兄弟,走吧!”
走了片刻,將要穿出花園,忽見在一塊假山石下,藏著一個宮娥,露出半邊臉孔,尉遲北毫不在意,鐵摩勒眼光一瞥,正好與那宮娥打個照面,卻不由得大吃一驚!這“宮娥”相貌好熟,鐵摩勒再瞧一眼,可不正是王燕羽是誰?
鐵摩勒“啊呀”一聲,方才叫得出口,王燕羽身形一起,在假山石上一點,已似箭一般的向前射出!
鐵摩勒雖說本心不願意給皇帝作保鏢,但他乃是個最重言諾的人,既然答應了南霽雲和秦襄要盡忠職責,便自然而然的起了警惕之心,一驚之下,猛地想道:“她是王伯通的女兒,我也不能太過相信她了。她三更半夜,偷入禁中,縱使非關行刺,我也得查個明白!”心念一動,立即向前追去。這時尉遲北亦已發覺,大聲叫道:“有刺客,有刺客!”尉遲北的本領略在鐵摩勒之上,輕功卻有所不如,鐵摩勒起步在先,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