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也紛紛抬頭眺望,令人窒息的等待中,一名眼尖計程車兵忽然手指北方大叫起來:“快看,大纛!齊王大纛!”
英布、蒯徹等人急定睛看時,果然看到一面紫色大纛已經從北方遙遠的地平線上緩緩冒了起來,雖然還看不清大纛上的字樣,但是隻看這大纛的顏色,就能知道定是韓信到了,因為普天之下,只有齊王大纛是紫色的。
“來了。”英布喃喃低語道,“韓信終於還是來了。”
蒯徹也是心潮湧動,淮南國跟齊國,英布跟韓信之間終於要決一勝負了,為了今天,他蒯徹可是準備了整整十年!齊王哪齊王,當年你沒有采納我蒯徹的謀略,以致坐失天下,今天,我蒯徹也同樣不會讓你如願以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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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城北郊的曠野上,四十萬齊國大軍正浩浩蕩蕩地南下。
迎風獵獵飄揚的紫色大纛下,齊王韓信身披虎皮大氅,傲然跨騎在一匹通體雪白的駿馬上,韓信身後,數十員宿衛郎將一字排開,這些郎將身後,則是接地連天的齊軍士卒,那一面面迎風飄蕩的旌旗,幾欲遮蔽整個長空!
倏忽之間,韓信揚起右手,淡然說道:“傳令,就地紮營。”
霎那之間,上百騎傳令兵便向著後方飛馳而去,一邊縱馬飛奔一邊引吭長嗥:“大王有令,就地紮營,大王有令,就地紮營……”
不到片刻功夫,洶洶向前的齊國大軍便停了下來。
遂即一隊隊的役卒便從輜重車輛上卸下帳篷器具,開始安營結寨,韓信則在數十員宿衛郎將以及五百禁衛騎兵的護衛下來到了彭城北門之外,韓信跟英布也是老熟人了,淮南國國相蒯徹更曾在韓信帳下充當幕僚,戰前先敘敘舊也是人之常情。
韓信帶著人馬一直迫近到了百步之內,才勒馬止步,向城頭上的英布拱手作揖道:“淮南王,別來無恙乎?”
英布拱手回禮,冷然道:“齊王,您的威風可是半點不輸當年哪。”
韓信微微一笑,又對英布身後的蒯徹說道:“蒯徹先生,一向可好?”
“有勞齊王殿下動問。”蒯徹拱手回禮,淡然道,“在下一切都很好。”
“是嗎?”韓信哂然,忽又說道,“不過,淮南國的境況卻似乎不怎麼好呢?寡人一路南來,發現淮南百姓大多面有菜色,似乎是填不飽肚子呢?”
蒯徹頓時面露尷尬之色,他對於淮南國的治理的確是不盡如人意,其中原因固然是多方面的,不過最主要的原因卻只有一個,那就是淮南王英布是酈山刑徒出身,他只崇尚絕對的武力,從來就不怎麼關注淮南百姓的死活。
韓信這話,卻是戳中了蒯徹的軟肋了,讓他辯無可辯。
“韓信,你少在那裡說風涼話。”英布勃然大怒道,“若不是當年遭到了梁軍洗劫,淮南三郡又豈能如現在這般窮困?再說了,你的齊國又能比寡人的淮南國強到哪裡去?別以為你帶了四十萬大軍寡人就會怕了你,哼!”
說罷,英布即從肥銖手中奪過鐵胎弓,挽弓搭箭往韓信射去。
只聽嗡的一聲悶響,足有拇指粗的狼牙重箭已經直奔韓信咽喉而來,眼看韓信就要喪命在英布箭下時,一員紫袍小將突然間從韓信身後打馬而出,手中長戟更於間不容易之際遞到了韓信的面前,堪堪擋下了英布勢在必殺的這一箭。
第314章 狹路相逢
韓信微微色變,論武藝他是萬萬不及英布這個哪山刑徒的,當下韓信感激地向替他擋下這一箭的郎將點了點頭,又衝城頭上的英布喝道:“英布匹夫,不管怎麼說,你我都曾同在漢王帳下效命,竟是一點都不念往日情分?”
“情分?”英布冷然道,“寡人從不曾招惹於你,你卻帶著幾十萬大軍前來攻打寡人的淮南國,心裡可曾有往日的半點情分?”說著,英布再次挽開了鐵胎弓,這一次,他竟是一下扣了兩枝狼牙重箭,再次對準了韓信的胸腹要害。
韓信慌忙打馬避入後陣,他也懶得跟英布敘舊了。
紫袍小將年是打馬上前,一邊縱馬來回飛奔,一邊揚起大鐵戟遙指城頭上的英布,厲聲大喝道:“英布,曹簾在此,還不速速下來受死!”
英布勃然大怒,回顧身諸將喝道:“黃口豎子,誰去取他狗命?!”
親軍校尉利幾應聲出列,大喝道:“大王,臣願往!”說罷不等英布允許,利幾早已經翻身蹭蹭蹭地下了城樓,早有親兵取過坐騎和長矛,利幾翻身上馬又綽矛在手,不稍時,城門開啟,吊橋放下,利幾單人獨騎馳出城門來戰曹廊。